天亮了,日军军营里一片狼藉,有日伪军的士兵正在那帐篷之中穿行着清理着。
穿着灰布军装的中国军人的尸体被日军清理出来了,全都被胡乱的堆成了一大堆。
“老弟,得罪了,我可不是故意摔你的,人太多了,我抬不动了。”当两名伪军士兵将一具东北军的尸体扔在尸堆旁时,其中一个低声叨咕。
这个士兵不说话也就罢了,可是一说话他的嘴就不由自主的歪了一下,因为他是孟老歪。
此时孟老歪嘴里叨咕着,他却才注意到自己抬出来的这个人应当不是士兵。
因为人家的腰间挂着的是手枪套。
而这手枪套也绝不是盒子炮的那种木盒子或者皮盒子,却是格外小巧的那种。
枪套上面是带按扣的,所以那枪套应当是是装那种小巧的撸子的。
孟老歪往周围扫了一眼,眼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他便哈下腰将那枪套顺着腰带往里扒啦。
“看样子你是个大官儿,能够带头冲锋不容易,就别让日本人霍霍你了。”孟老歪又叨咕。
敌我双方对战之时,如果有一方杀了对方的军官,毫无疑问那都是大功一件。
孟老歪藏起了那个军官的枪套也就等于掩饰了那个军官的身份,也就避免了他的死变成了日军的骄傲。
只是孟老歪并不知道,此时他处理的尸体正是29军那个团长的。
“你小点声,让日本人听着!”和他一起干活的同伴提醒到。
“唉,都是英雄啊,都比咱们强!”尽管孟老歪压低了声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那是,你没看日本人死的比咱们的人还惨吗?”他的同伴低声附和。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向一个宽敞的地方瞟了一眼。
在他们的身前都是29军大刀队的尸体。
经过一夜的鏖战,现在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已经被日军击溃了。
这里是日军的地盘,作为被击败的一方,那些战死者当然不可能得到日军的厚待。
所有的尸体都被胡乱的扔着堆放在一起,数百具的尸体堆在一起的时候,便如同小山一般。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可是日军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作为战胜一方在收拾己方战亡者时,当然不会这么胡乱扔。
那些日军的尸体已经被日伪军抬了出来,整齐的排列在一个宽敞的地方,甚至有的上面还给盖上了白布。
从排列的整齐上来讲,日军的战亡者与西北军大刀队的阵亡者那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可问题是,那些战死的日军不光被排列的很整齐,而他们中很大一部分的人的脖子那却更整齐!
而又叫个什么说法?
怎么会有脖子排列整齐的说法呢?
原因就是。那一部分日军竟然没有了脑袋!
他们的脑袋在昨夜29军大刀队的夜袭之中,竟然全都被砍掉了,至于说被大刀砍进了身体其他部位的那也不可尽数。
敌我双方死亡的人数差不多,可是日军一方有很多掉脑袋的,这从感官上看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此时阵亡的西北军士兵尸体是一种狼狈是一种凌乱,那么日军战死者的尸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疹听与颤抖!
“***,***”,突然,在这片沉寂的令人压抑的气氛中,有日军士兵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孟老歪和他的同伴便向一个帐篷看过去,这时他们就看到一名日军士兵被其他日军架了出来。
孟老歪并不知道那名日军说的是什么,可是那名日军正将自己的一只手掌做砍刀比划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在诉说他昨夜所亲历的令人恐怖的经过。
而这时这个家伙便看到了帐篷外那摆了一地的他的同伴的尸体,然后他哇哇大叫着就蹲了下去,用双手在自己的头上胡乱的抓挠着!
“吓疯了一个!”孟老歪的同伴低声说道。
孟老歪的这名同伴正是和孟老歪一样,同样发现商震他们在山顶上却给包庇了下来的那个。
虽然他的嘴不歪他也不结巴,可是他和孟老歪绝对是死党。
孟老歪包庇抗日分子,还给人家送吃的,他就在下面给望风放哨,那可不就是死党吗?
“原来我当日本人有多牛逼,现在看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原本因为看到29军伤亡惨重的孟老歪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你没听胖子说过吗?日本人最怕掉脑袋,他们相信他们的魂儿是在脑袋里的,如果他们的脑袋被砍掉了,他们的魂儿就不能回小日本了。”他的那个同伴又嘀咕道。
他所说的那个胖子是个翻译官。
“回不回小日本的,这是中国的地盘儿,哪有地方装他们的魂儿?难道要把他们的脑袋都装到尿罐子里吗?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尿罐子?”孟老歪接口道,由于高兴由于恶毒他也不结巴了。
那名明显在精神上受到了刺激的日军士兵依旧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嚎着。
正在从帐篷里往外抬死尸的日伪军士兵固然不会往前凑,可是也都不干活了,就全看着那里。
日军的目光中有恐惧有兔死狐悲,可是伪军们的目光中却有着一种难以觉察的幸灾乐祸,其中包括伪军的军官。
“八嘎!”那名日军士兵的表现终于惊动了日军军官。
有一名日军上尉上前,抬腿就踹在了那名正在乱喊乱叫的日军士兵的肩膀上,将他踹倒在地。
可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