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捕快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样的场面他在衙门这些年见过太多此,“我们查的是三个月前恶意伤人的案子,有个行商被人打破了头。”
刘富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慌乱的摇着头,“不是我抢的银子,我就是……”
“你怎么知道被抢了银子?”马捕快冷声一喝,锐利的目光刀子一般看向瑟瑟发抖的刘富。
聚集在院子里的村民对望一眼,“刘富竟然还敢伤人?我以为他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村正早就该把这败类赶出村子了,我家那下蛋的老母鸡肯定是被他偷了!”有被偷过的村民恶狠狠的开口,自家人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可刘富却把她家的老母鸡都给祸害了。
也有心软的道:“刘寡妇就这一个儿子,刘富要是下大狱了,刘寡妇估计也没法子活了。”
村正和几个族老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听到村里人的报信后,村正就恨不能把刘富给狠狠打一顿,小偷小摸也就罢了,还招惹到捕快上门,这刘富到底犯了什么大事。
“马捕快。”村正笑着拱拱手,好在是打过交道的熟人,“大冷的天劳烦两位官爷跑一趟,是我这个村正没有管好村里人,给两位官爷添麻烦了。”
“村正言重了,职责所在而已。”马捕快笑着寒暄,瞄了一眼人群外的湛非鱼,继续道:“哪个村都有一两个无赖闲汉,怎可说是村正的错。”
有族老试探的开口:“外面风冷,官爷不如进屋喝杯热茶?”
“不必麻烦,我……”马捕快拒绝的话故意说到一半,随后向着湛非鱼走了过去,态度更为和善,“湛小蒙童此时才散学?难怪都夸小神童勤奋好学。”
“马捕快,赵捕快。”湛非鱼笑着打了招呼,“夫子多留了我半个时辰,所以回来就迟了。”
村正和几个族老脸上都露出笑来,马捕快对小鱼如此客气,他们也感觉脸上有光,村里为什么要供小鱼读书,这好处不就显现出来了。
“小鱼啊,刘婶给你磕头了,你救救我家富儿!”刘寡妇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哀求的看向湛非鱼。
好在她要磕头,却被一个族老的儿媳妇给拦住了。
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的,刘寡妇也算个长辈,她给小鱼磕头算怎么回事?再说衙门的事,小鱼一个孩子怎么能插手。
“刘氏,不可胡闹!刘富若是犯了案,两位官爷自然要秉公执法,岂容你胡来!”村正板着脸怒斥,小鱼的面子可不能用在这地方。
“我的儿……”刘寡妇哽咽着,像是失去了希望,悲戚的哭嚎起来。
不少村民看的心里酸涩,可一想到她对刘富的纵容,只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湛非鱼知道马捕快这是给自己做脸,她也承了这个情,“马捕快,按理说我不该开口,可刘婶子也是可怜之人,还请马捕快高抬贵手,进屋详谈如何?”
村正和几个族老一愣,没想到湛非鱼会求情,这孩子心善啊。
谁也没想到马捕快竟然如此给湛非鱼面子,没有立刻抓走刘富,几人进屋说话去了。
院子里,看着抽噎的刘寡妇,族老儿媳妇不由道:“现在哭有什么用,让你管管刘富你偏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胖婶子伸头往屋里看了看,低声道:“想不到小鱼面子这么大。”
马捕快和赵捕快进村的时候,村民都吓的够呛,即使是村正和族老也不敢得罪衙门的官爷,都是当祖宗供着。
屋子里,没人真的喝茶,湛非鱼和马捕快寒暄了几句,就说到了刘富的事。
其实刘富真没这个胆子,他只是看到行商被几个地痞给打了,还被抢走了包袱和装银子的荷包,看着躺地上人事不知的行商,刘富就想捡个漏,说不定还能摸到几两碎银子。
哪知道银子没偷到,行商突然醒了,刘富吓的够呛,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
看到头破血流的行商,刘富只当人被自己打死了,都被吓的尿裤子了,逃回家之后足足一个月都没敢来上泗县。
马捕快看着哆哆嗦嗦跪地上的刘富,没有问行商的案子,而是一拍桌子,怒声喝问,“刘富,半个月前,南北杂货铺被人偷了,掌柜看到的贼人便是你!”
“不是我,我没有偷!”刘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他哪有这个胆子去铺子偷银子。
“掌柜的还是店里的小厮都说那人是你!”马捕快板着脸,面容威严,眼神锐利,“你仔细想想,半个月前真没去过县里,没去南北杂货铺?”
刘富一想就想到了,立刻开口道:“官爷,真的不是我,半个月前我在村里,我中午才起来的,之后和周天、湛大郎打死了大黄狗,然后在山上烤了狗肉,中午晚上吃了两顿,天黑就回家了,再也没出过门。”
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可听到刘富的话,湛非鱼依旧感觉心里沉甸甸的难受,那种无法言说的酸涩和难过,她的大黄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你们把大黄杀了?”村正气狠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之前大黄丢了,村里人都帮着找了,村正也知道这事,还交待了村里人若是出门走亲戚的,也帮忙问问有没有看到大黄,谁能想到竟然是被刘富他们三个给杀了。
一时之间,村长和几个族老都担心的看向湛非鱼,小姑娘心善,大黄这条狗几乎是伴着她长大的。
多少次,湛非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