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湛老二死狗一般被拖走了,湛老太心痛的捂住胸口。
余光一扫,只见湛非鱼站堂屋门口冷眼旁观着,湛老太怒不可遏的骂起来,“小鱼,你立刻让老族长放了你二叔,你要是敢见死不救,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看着凶狠泼辣的湛老太,村里人忽然意识到她以前说疼爱孙女都是假的,一旦出事了,湛老太心里只有湛老二一个儿子。
“奶奶,我要是见死不救,二叔这会已经被曾管家带走了。”湛非鱼冷淡的开口,不悲不喜的像是木头人。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要不是被伤了心,怎么能像庙里的老和尚一般没了喜怒,这事搁他们身上,就算湛老太是奶奶是长辈,他们也忍不住要骂两句。
“长顺家的,你得讲理啊,小鱼今天可是出了大力了。”看不过去的老太太帮衬的开口,小鱼真是出力不讨好。
另有一老太太不屑的撇撇嘴,故意提高了嗓音,“小鱼要是我孙女,我睡着都要笑醒了。”
湛老太不甘心的收敛了脸上的狰狞,话锋一转,示弱的看向湛非鱼,“小鱼,奶知道你是个能耐人,你二叔挨了七刀啊!”
湛老太哽咽的直掉泪,“你难道忍心看着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小鱼,你可怜可怜你爷你奶一把年纪了,你给你二叔求求情,奶给你跪下磕头了!”
“姚氏!”老族长一手怒指着被人拦住的湛老太,气的直发抖,“你存心要害了小鱼啊,亲奶奶给孙女下跪,这传出去了,小鱼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背上不孝的罪名还怎么读书科举?”
湛老太简直刷新了村里人对她的认知,仗着是自己长辈就一而再的欺辱小鱼!
再听老族长这气愤填膺的话,大家心理咯噔了一下,小鱼不能科举了,断的就是湛氏一族振兴的希望那!
如果是以前,村里人还有几分怀疑,小鱼再聪明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今天湛非鱼一人就劝退了曾管家,大家立刻将她上升到了和村正、老族长一样的高度。
小鱼就是个能耐人,以后能拉扯全村人。
“奶,二叔的事有老族长有村正做主,还有这么多叔伯长辈,这事我一个孩子管不了。”湛非鱼苦着小脸,想要搀扶湛老太,又被她那狠辣狰狞的目光吓到了。
“小鱼,你说得对。”村正接了一句,小鱼虽聪明可也是个少不经事的孩子。
在场的长辈们也都认同的点头,无形中被湛非鱼给捧了一把,大家心里都高兴,小鱼还小,湛老二这事还得他们这把老骨头来定夺。
“你们都对我儿子下狠手了,我何必在乎一个孙女的死活!”湛老太阴森森的开口,皱纹密布的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你们敢动老二,我就让这死丫头没办法读书科举!”
“对,娘,就该这样!”小姚氏跟着吆喝着,恶狠狠瞪着湛非鱼,“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小畜生,良心都被狗啃了,亲二叔都不救,你们还指望她以后拉扯你们,我呸!”
离得近的几个婶子被喷了一脸唾沫,没好气的瞪着嚣张的小姚氏,就湛家二房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们也不会救啊!
老族长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笑了笑开口道:“行,不关祠堂,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曾家,你们婆媳就对曾家人以死相逼吧!”
湛老太和小姚氏再一次失音了,曾家可不是善茬,汪明都被打的瘫痪了,她们哪敢让曾家带走湛老二。
最终,湛老二被关进了祠堂,柱子几个年轻人守在祠堂门口,村里人也都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了,但说的还是湛家的事。
……
月上中天。
湛家今晚是冷锅冷灶,小姚氏在老两口的房子里哭着,湛大郎绷着脸,湛三郎不时嚎两嗓子。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湛老太躺在床上,被哭声吵的脑壳疼,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老二还活着呢,你哭哪门子丧!”
“娘,我就是担心当家的。”小姚氏嘟囔了一句,也是累了,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都是小鱼这死丫头,她那么能耐,怎么不让曾家放过当家的,没良心的小畜生!”
“够了,关小鱼什么事!”湛老头见她越说越离谱,斥了一句,烦躁的拿起旱烟抽了两口。
“那就是个小畜生!”湛老太厉声骂道,阴狠狰狞的表情成功让湛老头闭嘴了。
不管婆媳俩如何咒骂湛非鱼,心里却是虚的,怕的不是老族长村正他们,而是宝丰布庄曾家。
隔着几堵墙都能听到骂声,李氏讥讽的看向坐在床边不说话的湛老大,这就是他孝顺的老娘,造孽的是湛老二,可被骂的却是小鱼。
湛老大看着李氏,想要开口,可看着李氏那毫不掩饰的冷漠脸庞,湛老大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低下头沉默着。
房间里,湛非鱼是整个湛家最冷静的,执笔蘸墨,风骨初现的字落在黄麻纸上:待到秋月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首诗毕后,情绪波动的湛非鱼再次提笔: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此番看来倒有几分少年意气。”突然的,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湛非鱼错愕一愣,却不知道林夫子何时来的,又在门口站了多久,至少自己写诗时杀气四溢的模样是被看到了。
进屋的林夫子拿起桌上的纸,“要与西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