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鱼拉住忿忿不平的杨旭,笑着点点头,“好,就给十两银子。”
“不用这么多,我老婆子也不是要讹诈你,这样吧,你们送我去医馆,看大夫怎么说。”老婆子也不哭了,这话一说出来,倒让围观的路人有些诧异。
之前这老婆子一开口就要湛非鱼头上的簪子,大家都是穷苦人,不知道这簪子多值钱,但肯定不止十两银子。
是贪财了点,也正常,谁让小姑娘害得她断了根手指头。可没想到这会老婆子竟然舍得放弃十两银子了,这要是去了医馆,估计一两银子的药费都没有。
杨旭同样不解,看了看还瘫坐在地上的老婆子,难道不是为了讹银子?
“我不去医馆,你自己去,十两银子你带着,多了就留下。”湛非鱼这话一说出来,一旁何暖已经掏出两个五两的小银锭子递了过去。
“我刚刚看到了,不是这小姑娘推的人。”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解决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包子铺里传了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包子西施,只看左脸,却是难得的美人,巴掌大的脸,肤如凝脂、眉如山黛,看人时,眸光点点,即便她眼神清冷,却依旧让好似含着如水般的春情。
可透过白色的雾气看到包子西施的右脸,却着实让人心惊,一道烫伤的疤痕盘踞在脸颊上,虬结的疤痕好似红色的肉虫凝结在一起,白天还好一点,这要是大晚上看见了,估计能把人吓尿了。
对上路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包子西施面容冷,声音更冷,“我刚刚站在凳子上搬蒸笼。”
包子铺左侧打了个土灶,上面放了五屉竹蒸笼,包子西施力气小,不能像其他铺子的伙计一抬手就能把三五屉蒸笼都搬动,她只能一屉一屉的搬,所以才会站在凳子上,站得高自然看的清楚。
“贾家妹子不会说谎,你这婆子是不是看小姑娘穿得好,所以故意讹人?”胳膊上挎着篮子的大婶子忿忿的瞪了一眼表情心虚的老婆子,“你去这条街打听打听,贾妹子可是实诚人。”
“对,上次我儿子来买包子,手上的银镯子掉地上了,还是贾妹子给我送回来的。”另一个大叔附和了一句,话语里满满的感激。
这还是大舅子送给儿子的满月礼,一对银镯子花了十两银子,一般人就眛下了,毕竟孩子小,镯子掉了也不知道,等家里发现时都过了三天了,好在包子西施打听到了消息给送回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这个乡下老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婆子愤怒的开口,突然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铺子前的两个婶子赶忙让开了,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骨头又脆,这要是再摔了,被她给赖上,估计没三五两银子都无法善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对着包子西施唾沫横飞的骂了几句,老婆子双手猛地一推,五层竹蒸笼哗啦一下就倒了。
包子西施站在一旁,也幸好躲得快,否则这热腾腾的蒸笼劈头盖脸砸下来,估计脸真的会被烫伤。
可人没事,蒸笼里白乎乎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惹得众人惊呼一声,而老婆子撒泼之后,往人群里一钻,一下子就溜走了,速度快的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这发人瘟的老婆子,白白糟蹋了这些包子!”
“是啊,溜得倒挺快。”
“这包子都沾了灰了。”几个婶子帮忙把滚落到地上的包子都捡了起来,老婆子力气大的很,五屉蒸笼七八十个包子没一个幸免,全都掉地上了。
肉包子两文钱一个,菜包子一文一个,包子西施一下子就损失了一百多文。
湛非鱼苦着脸,无比纠结的看着已经脏了的包子。
“小姐,一会我再过来买。”何暖温声开口,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包子、饺子都费工夫,何暖一直没做。
眼睛蹭一下亮了,湛非鱼笑着点点头,“那我和杨旭先回马车。”
何暖重新从荷包里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到门口的长桌上,“这是赔包子的钱,各位如果不嫌弃的,每个人带两个包子回去吃。”
虽说掉到地上了,可也就沾了点灰而已,把外面的皮子撕掉就能吃了,只是花两文钱买脏了的包子谁都不乐意,可能免费拿两个,大家不由一喜。
“不用……”包子西施刚要拒绝,可何暖已经转身离开了,而其他人一下子拥堵到了铺子门口,就等着一人拿两个包子。
马车里,湛非鱼放下车帘子,“阿暖,派人去盯梢了吗?”
“嗯,已经过去了。”何暖点点头,即便那婆子伪装的很像,可在训练有素的禁龙卫面前,这点伎俩还不够看。
杨旭傻眼的看着湛非鱼和何暖,愣愣的问道:“盯着谁?那个婆子?”
“那婆子有点问题,刚刚的推搡拥挤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何暖之所以没出手,是看出来那婆子只是个普通人,没功夫,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在石头村的时候杨旭是看过何暖出手的,也知道他们兄妹是顾学士派来保护湛非鱼的,那肯定是学士府的死士,何暖看出那婆子的异常之处并不奇怪。
“你怎么发现的?”杨旭看着湛非鱼,自己跟着爹练武多年,都没看出来,难道读书人更厉害一些?
湛非鱼也不卖关子,“她是摔坐在地上,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手肘先落地,手不会受伤。”
往后摔的时候屁股落地,身体为了保持平衡,手肘也会同时杵地,双手此刻就举起来了,若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