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虫散还好一点,都是些普通的药材,可解毒丸却需要用到人参,但这又是保命的东西,军中消耗的有多。
五十万两银子看似不少,可驻扎在西南道的有十万大军,各个军营一平摊下来,这银子也就够买药材,再加补发一点军饷。
“黄叔,若是湛姑娘真离开淮安府了呢?”邓治武蔫蔫的开口,爹派自己过来都是先斩后奏的,说不定还会被御史弹劾,可自己连湛非鱼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银子了。
“按理说不会。”黄叔以前对湛非鱼是半点不了解,即便她是顾学士的弟子,可邓家是武将,和文官真没什么交情。
直到湛非鱼坑了陈记美人妆的银子给因伤不得不解甲归田的将士们,黄叔猜测这背后说不定是顾学士的手笔,为了的就是给湛非鱼扬名。
既然湛非鱼贪图名利,那五十万两的银子还没解决,她就不可能离开淮安府。
至于人去了哪里,皇商刘家还没这么胆子敢暗害顾学士的弟子,可淮安府这么大,守城门的兵卒也看到马车出城了,一时半刻的,黄叔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人。
“要不我吃了饭去找焦二叔。”邓治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不找到湛非鱼,就拿不到银子,没有银子大哥那里就没有药材,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黄叔看着急躁的邓治武,将军说得对,二公子果真需要多磨练磨练,“远水解不了近火,这里是淮安府,二公子去拜见楚知府更合适。”
“可我不认识楚知府。”邓治武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他最不喜和文官打交道了,再说来之前他可听说了,楚知府就是个老狐狸,邓治武想想就心里发怵。
“不认识无妨,二公子是为了寻找湛姑娘,有顾学士的面子在,楚知府一定会全力配合的,比我们这样无头苍蝇一般瞎找方便多了。”黄叔这话一说出来,坐一旁的几个侍卫都认同的直点头。
顾学士的弟子,放眼大庆朝,哪个官员不给三分面子,湛非鱼若真在淮安府出事了,楚知府首当其冲被问责。
见邓治武苦着脸无比抗拒的模样,黄叔笑着道:“二公子你想想那五十万两银子,湛姑娘为什么写信给顾学士求援?我们在淮安府人生不地不熟,如果有楚知府帮忙,想必会用最短的时间从刘家拿到银子。”
“我……”想到远在西南道缺少药材的大哥,邓治武只能点点头,憋出两个字,“我去。”
不就是去一趟府衙,多大的事,砍了脑袋也就碗口大的疤。
“下午送拜帖,明日一早我陪二公子去一趟。”黄叔看着视死如归的邓治武,二公子武举考了八次都没通过,看来不单单是对读书发憷,对读书人也发憷。
“规矩真多。”邓治武撇撇嘴,还是他们武将好,要见面直接就上门,还送什么拜帖,还要挑早上,文人就是事多,自己考武举而已,还要写文章干什么,难道到了战场上靠之乎者也把敌军吓退?
……
楚府。
虽说魏夫人是女眷,按理说楚知府不方面见客,但金桂轩毕竟是个少年郎,再者早年楚家还欠了金家一个人情,楚知府只好让楚夫人出面,夫妇俩一起见客也算周全。
吁……骏马被勒停的声音响起,马背上,邓治武火大的瞪着一旁的马车夫,“你敢抽我的马?”
巷子转角有点窄,本来是邓治武和黄叔的两匹马走在前面,可身后的马车呼啸的赶上来不说,担心马车撞到转角的墙壁,马车夫竟然拿鞭子狠狠的抽了邓治武的马。
也幸好邓治武马术精湛,否则惊了马,又是这么窄小的巷子,前面还有马车挡路,估计真的人仰马翻了。
“张明,快点赶路被耽搁了时间。”马车里,金宝珍不耐烦的催促了,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马背上熊一般魁梧黑状的邓治武,嫌弃的哼了一声,丢了五两的碎银子过来,“没伤没死,拿了银子就滚一边去!”
马车夫再次扬起马鞭,马车啪嗒啪嗒的跑远了。
黄叔拦住差一点冲上去理论的邓治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办正事要紧。”
不说在淮安府,就是在京城,这样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更多,只不过一般人有点眼力劲,邓治武胯下的良驹一看就是淘汰下来的军马,再者他酷似邓将军的这张脸,一般纨绔还真不敢招惹身强力壮的邓治武。
“黄叔,你说湛非鱼是不是也这般蛮横不讲理?”邓治武本就是个粗犷的性子,也没和离开的金宝珍计较,可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而湛非鱼若是这野蛮的性子,邓治武苦着脸,他突然发现这真是一门苦差事。
黄叔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即便不讲理,难道二公子就不来了?”
想到远在西南的大哥,邓治武瓮声瓮气的接过话,“来,刀山火海也要来!”
马鞭一扬,五两碎银子咻一下飞了出去,不远处正盯着的小乞丐眼睛一亮,抓着银子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片刻后,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邓治武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在马车里整理来一下衣裳和头饰,金宝珍在丫鬟的搀扶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到驱马而来的邓治武,马蹄扬起又落下,踩到了低洼处,昨夜落下的雨水瞬间飞溅而起。
金宝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污水,特意传出来的石榴裙也是泥点子。
“你可别怪我,谁让你们马车挡在路中间!”邓治武翻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