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自己的面告状?顾轻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义正言辞的大皇子,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柳公公静默的站在一旁,顾大人不愧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即便被大皇子指控和禁龙卫私下有来往,顾大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禁龙卫是奉命行事。”圣上示意柳公公把这封信递还给大皇子,想到顾轻舟之前所言,圣上表情微微纠结了一下,?
没有勃然大怒正常,大皇子深谙圣上的行事作风,那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可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圣上表情正常,不见一点芥蒂,这让大皇子不由攥紧了拳头,父皇就这般信任顾轻舟、信任殷无衍?
看长子那竭力压抑情绪的脸庞,圣上眼底有失望快速闪过,可声音却是惯有的慈爱温和,“既然无事陪朕下一盘。”
顾轻舟站起身来,笑道:“圣上你这是以大欺小啊。”
大皇子性情暴躁,本就不擅长下棋,更别提此时告状失败,情绪不稳之下和圣上手谈,那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儿臣棋艺不精。”若是在平常能和圣上下棋那是殊荣,可此刻,大皇子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一刻钟之后,大皇子面色愈加难看,棋盘上黑子的大龙被白棋给堵死了,再无任何生机,这一局不但输了,而且还是惨败。
看着离开的大皇子,顾轻舟执起黑子落了下来,“绝处逢生。”
圣上定睛一看,面色凝重了几分,随后快速落子,一时之间,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厮杀起来只可惜最后还是黑子败落,但白子也是惨胜。
“爱卿之前也藏拙了?”圣上说的意味深长,平日里两人手谈那是胜败对半,可看顾轻舟刚刚这一局,可见平日里还是有所收敛。
被询问的顾轻舟却是朗声一笑,“微臣如果不用上朝,保管每日都能赢过皇上。”
此言一出,圣上虚点着顾轻舟无奈的摇头,下棋费脑啊,当个消遣也就罢了,若是全副精力的下棋,那就真没时间去处理公务了。
半晌后,看圣上和顾大人要出殿,柳公公也顾不得收拾棋盘了,赶忙追了过去,却又远远落在两人身后,确保圣上召唤他能立刻上前伺候,但这个距离又听不到圣上和顾学士的谈话。
御书房左侧穿过回廊是一个精致的庭院,不同于御花园的花团锦簇,这个园子种的是乔木,静谧却又显得疏阔。
“暅儿这一次是故作聪明。”在亭子里坐了下来,圣上一声长叹,“他竟然以为朕会打压他们兄弟,所以故意营造出勇猛有余,可谋略不足的假象,朕之所以不曾立太子,何尝不是他们兄弟难担大任!”
若是其他臣子听到立太子的话,必定是诚惶诚恐,唯独顾轻舟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儿女都是债,圣上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没成亲也没有儿女债的顾学士只感觉这庭院的景致怎么看怎么的赏心悦目。
被堵的很是无语的圣上看着幸灾乐祸的顾轻舟,毫不客气的扎了他一刀,“爱卿此言尚早,你那小弟子今年九岁了,过几年也该及笄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爱卿到时候可别挑花了眼。”
被互相伤害的顾学士表情一僵,只感觉景色不悦目了,人也不舒坦了。
柳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拎着食盒送茶点过来,看到圣上龙颜大悦着,再次感觉告状的大皇子走了一步臭棋。
茶水和各色糕点、果盘摆上桌之后,柳公公又带着人退到不远处守着。
顾轻舟倒了茶递给了圣上,言归正传道:“皇上一直没打算立太子,几位皇子自然会多想,这也是人之本性,当局者迷。”
大皇子藏拙,在吏部的二皇子何尝不也是如此,一个个唯恐自己能力出众被圣上忌惮,所以办差时都缩头缩脚的,他们越是如此,圣上越看不上几个儿子,更不可能立下太子,倒成了恶性循环。
“所以朕偏爱无衍也是人之常情。”圣上笑了起来。
可一想到顾轻舟之前的话,不由道:“轻舟,朕可是有言在先,无衍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你日后可不能阻碍!”
殷无衍不觊觎皇位,他和圣上不是父子却比几个皇子更像父子,因此大皇子的告状更像是一出闹剧,殷无衍如果有了不臣之心,他的联姻对象绝对不会是湛非鱼。
殷无衍也好,顾轻舟也罢,两人也算是权倾朝野,可正因为是孤臣,所以他们手中的权利都源于圣上,有朝一日失了圣心,那么两人就好比是拔了牙的猛虎,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圣上真正要防备的一是朝中的重臣,他们大多数出身世家,百年的家族,底蕴深厚,就好比大皇子外家陈家,盘踞江南道将近百年。
陈家在江南的威信甚至超过了当今圣上,但凡是江南道任职的官员都和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类似章知府这般的,不是被收买就是被架空手中的权利,若是个顽固的,甚至会死于非命。
而除了各州府的世家之外,能让圣上忌惮和防备的便是朝中和边关的武将,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手中没有兵权说谋反那就是纸上谈兵,大庆朝的兵权有一半在圣上手中,还有一半分散在外。
裕亲王为何“解甲归田”,说到底还是为了让圣上安心,大皇子暗指顾轻舟和殷无衍私下勾结有不二之心,圣上只当一个笑话来听。
当然,这其中也有个人的情感在,这两人毕竟都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和侄子。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