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嗅了嗅残留着余香的衣袖,满脸的无奈,好事又一次被撞破,这个葛翁啊,可真是个活宝。
话说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在山上的竹林里采集冬笋吗?
这个时候跑回来干嘛?
依着葛翁的性子,如果没事的话,他是不会中途退场的。
劳动场面,怎么能少了他的监督?要知道葛翁是非常享受当领导被庄户们奉承的感觉的。
好吧,绾绾受惊落荒而逃,好事只能推后,只希望周傅赶紧带人把首饰打造完成,他好向心上人表白!~
秦风苦笑着摇摇头,追随葛翁而去。
还别说老人家平时腿脚不见的有多麻利,可是今天跑的倒是真快。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一头扎进史婆婆家的小院子里,他在后面喊葛翁都带搭理的。
秦风气喘吁吁的来到史婆婆家小院门前,喘匀了气息,才扣动门环。
“葛翁,开门。”
好半天,史婆婆才满脸含笑的从里面把门打开。
“小郎怎么来了?快快屋里请坐。”
呃,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刚才的一幕你不都看见了吗?秦风心里暗自郁闷不已。
不过,既然老人家不点破,他也不好说什么。
“我找葛翁又事儿。”
“哦,他呀,刚才他说肚子疼,一头扎进茅厕就没出来,你先进屋歇着。”
秦风这个气啊,为了一口稠酒,至于的吗?
秦风并没有随史婆婆进屋,而是走到茅厕门前:“葛翁出来吧,我又不是真的不让你喝稠酒。”
“真的?”
“嗯,真的。快出来,你也不嫌臭,躲我都躲到这腌臜地方了。”
他话音未落,葛翁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你个死老太婆,怎么不把小郎请进屋里坐?”老人家倒先埋怨上老伴了。
秦风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为自己刚才的尴尬找个台阶下。
不愧是老来伴,史婆婆马上就会意,赶紧趁势道:“小郎,快请屋里坐,我去烧水给你们冲泡茶汤。”
“不必麻烦了史婆婆,我就是问一下,你们不是在山上带人采摘竹笋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秦风不说还好,一说,葛翁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你看看,老婆子,我说啥来着,小郎就是小郎,就是我们不说,他也能猜到出事了。”
秦风一听说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子。
急迫的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快快道来。”
“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一头拉竹笋的牛不小心掉进山沟里给摔死了。我已经安排人下山沟把死牛用绳子拉上来。
我这着急回来就是向你汇报这件事的,结果我老糊涂,竟然给忘了,要不是你提醒的及时,我还想不起来呢。”
这个葛翁啊,为了一口稠酒,就是死不承认刚才看到自己搂抱绾绾的事情。
竟然连老眼昏花、老糊涂忘记了,这种借口都给想出来了。
秦风知道,耕牛都是在官府备过案的,这年头要是私自宰杀耕牛可是要杀头的。
即便是耕牛死了,也要在官府销案才可以的,否则一旦官府查询少了耕牛的话,那就是大罪。
作为农耕社会最重要的生产工具之一的耕牛,一直以来都是受到历朝历代律法所保护的。
自西周《典礼》记载“诸侯无故不杀牛”开始,直到1984年9月允许自宰自售家牛为止,黄牛的食用价值一直都是被严格约束的。
葛翁愁眉苦脸的道:“小郎,得赶紧向官府报备,另外,老奴想请示一下,死了耕牛怎么处置?”
报备的事情,秦风自然无需操心,其实葛翁只要派人拿着秦风的名帖到蓝田县府知会一声即可。
关内侯秦风的大名在蓝田县官府里面可是早就挂了号的,尤其是桑驰这个家伙在县太爷屁股后面煽风点火的,县太爷早就知道秦风跟陛下刘彻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就连前阵子大汉帝国皇帝陛下刘彻前来蓝田秦侯府的事情,县太爷都是知道的。
这年头,虽然说禁止宰杀耕牛,但是也没见权贵的家里面断过牛肉。
只要你想吃,有的是办法。
秦风摆摆手:“死牛拉回来,快马请桑驰过来勘验备案,然后今天晚上吃牛肉。”
有了秦风的话,葛翁自然欣喜,有牛肉吃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哦。
这辈子他还没吃过牛肉呢,据吃过牛肉的老主人秦元太介绍,牛肉吃起来那味道是芳香四溢、油而不腻、质嫩爽口、口齿留香且回味无穷。
至今想起来老主人的口述,他的口水都忍不住的往下流呢。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尝到牛肉了,可是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赐了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
“好勒,老奴这就去办,老太婆咱们有口福了,今天沾了小郎的光,终于能吃上牛肉了。”葛翁说完,一头冲了出去开始招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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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牛肉,的确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就不说口感好不好了,就单单是光明正大的吃过牛肉,出门之后能够炫耀吹嘘一番,就够人终生难忘了。
桑驰来的很快,关内侯召唤,他岂敢怠慢?
其实桑驰一直在心里很是庆幸,庆幸当初没有过分的难为秦风。
秦风就像是有如神助一般的居然得到了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的青睐,这谁能想到?
别说他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了,就算是县太爷也是惹秦风不起的。
这就是阶级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