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激荡的劲风,破空的锐响,即便站在剑坪旁边也大为触动,那剑刃的锋芒仿佛直逼而来。
然而穆蕙秋看在眼中,却眉头大皱。
少倾。
一套剑法使完,胡媚束手而立,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施展激烈剑法的另有其人一般。
“师叔——”
胡媚本来心中还颇为自得,因为这套剑法她也曾私下苦练过。比起最初,今天施展出来的速度、威力明显更甚一筹。
可穆蕙秋此时却皱着眉,胡媚顿时不解。
穆蕙秋没有立刻回答她,倒是忽地起意,目光看向身边小环,问道:“小环,你觉得胡师侄这套剑法,使得如何?”
小环可爱的眉头也拧在一起:“她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胡媚“扑哧”一笑,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孰料小环又道:“不过我觉得她和师叔比起来,虽然快,却因为太快而失去了准确,不似‘奔雷剑法’本身了。”
胡媚不悦,正待反驳时却听穆蕙秋笑着道:“胡师侄,其实小环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小环的话,她或许还有不满,可穆蕙秋也这般言说,胡媚便不得不认真思索。
一时又不得解,胡媚疑惑地反问道:“剑法本就为了杀人,难道不是越快越好么?”
穆蕙秋耐心解释道:“你修为高,使‘奔雷剑法’更加凌厉迅疾自也没错。——只是你一味求快,将剑法准确性抛弃,便是入了歧路。我们朝阳峰这几套剑法,有走中正浩大的,有走凌厉迅猛的,有走奇谲诡异的,皆是基础用剑技法。”
“习练基础剑技,为的是铸就剑道根基,最重精准,领悟剑法诸般风格精要,若是失了这几套剑法本意,虽说短时间里剑法威能提升,长久如此却会落下后患。”
穆蕙秋语重心长地道:“届时与修为低过自己的人交手还好,缺陷与后患不会彰显。可一旦遇上势均力敌抑或是更甚一筹之人,那些不稳的根基与后患便会成为致命之处了!”
胡媚秀眉微颦,沉吟着道:“是这样的吗?”
小环似乎很喜欢看着胡媚被训,见她言语里似有怀疑,顿时大声地道:“我们师父都是穆师叔教出来的,你还不相信师叔的话么?”
胡媚连忙摇头:“我只是,有些难以理解。”
穆蕙秋对此颇为无奈。
没办法,她的修为还不及胡媚呢。即便演练剑法,无法真切的感受到更高程度的剑法威势的话,恐怕也难以迅速明悟。
“哦,没关系!”小环站了出来,小丫头挺着胸脯,作出大师姐的派头来,安慰道,“你要是不能很好理解的话,我可以请闫师祖过来,由他亲身为你演练讲解,你应该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胡媚眼神一凛,轻声道:“这、不太好罢?”
对于朝阳峰上那不修边幅的道人,胡媚心中颇为忌惮。无他,实是源于多年以来的本能。闫正会在“上清境”多年,虽说不是专修剑道之人,可他那一身雄浑修为却不假。
何况因为精研铸剑,闫正会对“真炎”的领悟到了寻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胡媚清楚的知晓,他要是对自己出手,只怕一把火便能把自己烧做焦炭了。
“没事没事!”难得在胡媚面前逞一逞师姐的派头,小环大包大揽地道,“闫师祖对咱们这些晚辈十分看重,最爱指点修行,区区剑法演练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穆蕙秋古怪地看了小环一眼,欲言又止。
小环说完,还不忘转向穆蕙秋:“师叔,您说是吧?”
“呵呵,”穆蕙秋捋了一下鬓间发丝,“你去求闫师叔的话,自然没什么问题了。”
闫正会只爱铸剑,朝阳峰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有人以其他的事情,耽误他铸剑炼器,恐怕会被他毫不犹豫拒绝,还免不了一番斥责。
便是面对商正梁时,闫正会也是这般性子。
可这一切在小环面前,却截然不同。
闫正会对小环,可谓宠爱有加!
一则闫正会的确对这钟灵毓秀的小丫头颇有眼缘,十分喜爱;二则小环展露出来的天赋,让他不得不为之重视。在商正梁重伤昏迷,佟正宁为照料他隐居之后,七代弟子里就他一人。
朝阳峰又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局,作为师祖一辈,他也不得不在门中事务上多费一些心思。
再则,小环背后还有周一仙这位爷爷。闫正会与周一仙颇为投缘,时常与之请教符法箓文之道。于公于私,照料小环也是理所应当。
故此,对于小环的要求,闫正会向来不会拒绝。
三人又自练了一阵剑法,直到正午太阳驱散阴云,照下阳光,方才停下。下午小环另有其他修炼功课,一日剑**课便就此结束。
穆蕙秋与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又问候了正自苦修的胡勉,便与她们告别。
身为师长,穆蕙秋不仅事务繁多,如今有了小环、胡媚这般异数,肩上压力也极大。其实不止是她,与她一般的还有其他几位同为“御物境”的师兄师弟。
小环便不说了。
她虽然天赋卓绝,但距离修为追上来还有好些年。
胡媚的出现,则给了穆蕙秋他们极大的震撼。虽说胡媚不应归属于正常的修行情况,可有这么一位修为远胜自己的“师侄”,试问哪个心中没多出几分紧迫感?
虽没有人明言,可穆蕙秋分明能感觉到,一众师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