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身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相貌。
侯三瞧着这位也面生,应该不是老客户,是今年重启边贸之后,新来的客商。
当面说出这种话,只怕是居心不良。
刘青山朝对方微微点头:“朋友贵姓,我们龙腾要是有这种事情,我二话不说,直接将货物销毁。”
这两年,假冒伪劣商品渐渐有了抬头的迹象,龙腾的销售人员,在进货的时候走了眼,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刘青山也不敢说,龙腾公司的仓库里面,就一点假货没有。
“我是做食品生意的,王家明,无名小卒。”那个商人气势竟然一点不弱,显然也有所依仗。
丁山有点气不过:“朋友,你说我们龙腾出售假货,先拿出证据来,如果真有,我们坚决严查;如果没有,我们龙腾也不是随便可以污蔑的!”
在这边经营这么多年,上上下下,这边那边,龙腾建立了庞大的关系网,还真没怕过谁。
尤其是侯三和刘青山都刚来,这边一直是他在主持,出了岔子,那肯定是他的责任,这就相当于打他的脸了。
那位王家明依旧不慌不忙:“丁经理,我也是为了我们华夏商人的整体形象着想,并不是针对龙腾公司,就像刘总刚才所说的,这是大家的事情。”
“前几天,我去贵公司的仓库那边,看到你们往对岸发送火腿肠,我一时好奇,就看看箱子上的出产日期,都已经过期了。”
“实在抱歉,我当时就抠破一个箱子,拿出来两根,如果需要赔偿话,我肯定按价赔偿。”
王家明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两根火腿肠,都是统一牌子。
附近有人接过去,看看红色包装皮上打印出厂日期黑色字码,然后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还真是过期的。
火腿肠在大家手中传阅着,大厅里面很快就乱糟糟的一团。
侯三一瞧场面要失控,也有点急了:“朋友,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从别处拿来的火腿肠?”
这种可能性,当然也是有的。
王家明摊摊手:“侯经理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法子。”
丁山也傻眼了,生产日期什么的,大伙现在也并不像后世那么重视。
有些食品,刚刚过期,大伙也照吃不误,也没见把谁吃坏喽。
可是这种事情,拿到这种场合,就说不过去了,尤其是刘青山刚刚表态,要重视商品的质量。
结果到好,立马就打脸。
侯三和丁山也都没了主意,一起望向刘青山。
刘青山倒是神色如常:“大伙先吃饭,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仓库那边,把这件事详细调查一下。”
“如果属实的话,我们就按照龙腾的规矩,直接给对方十倍赔偿。”
刘青山知道,一批火腿肠也没多少钱,但是规矩不能破。
即便真有这样的事情,他也准备给所有的商人打个样。
这么处理,对龙腾公司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这时候就有人嚷嚷:“我们也都吃好啦,现在就去。”
被有心人这么带节奏,其他商人,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全都跟着起哄。
于是饭也不吃,大伙出了饭店,开上自己的车,没车的打出租,浩浩荡荡,杀到龙腾公司的库房这边。
库房依旧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拉运货物的车辆进进出出。
进到大院,也是一派繁忙的装卸场面。
“老大,铁牛大哥,你们回来啦!”一辆叉车停在刘青山他们前面,汪玉峰惊喜地从车上跳下来。
随着口岸的重新开放,东山村那边的临时据点自然也取消,只是偶尔用来运送一下比较机密的物品。
但是东山村的村民,都来到这边,继续干着装卸工的差事。
“老汪,俺丈人家里都挺好吧?”李铁牛伸出大巴掌,拍拍老汪的肩膀。
“好着呢,都好着呢。”老汪笑嘻嘻地答着,看到刘青山他们,那是真的亲。
刘青山朝他挥挥手:“一会再聊,我们先查一件事,大前天往对岸运送一批火腿肠,把出货单啥的都找出来,看看是谁经手的。”
“老大,你说别的俺不知道,那批过期火腿肠啊,是我送过去的。”老汪还不知道咋回事,大大咧咧地说着。
这下可不得了,随行的那些商人,立刻议论纷纷,脸上也都露出不屑之色:明知道是过期食物,还照样运过去,这龙腾公司,也是钻进钱眼儿了。
旁边的丁山一听就火了:“老汪,你怎么搞的,咱们公司的规定你忘了,过期货不能卖的!”
汪玉峰满脸不在乎:“嘿嘿,丁老大,你听俺说呀,那批货刚过期几天时间,咱们这边储存的温度有低,吃了啥事没有。”
丁山气得一跺脚:“湖涂,这么干,会砸了咱们龙腾的招牌你知道吗!”
“咱们自个人吃,又不是卖钱,砸啥招牌?”老汪有点蒙。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青山瞧出来,这里面好像还有玄机。
汪玉峰就解释说:“咱们这边,不是有不少人在那边工作吗,毛子那边物资紧张,俺就把这批火腿肠运过去,给他们改善伙食。”
汪玉峰说的那些人,就是协助喀秋莎开设商行的,也都是龙腾在这边的老员工,会讲俄语,而且精明强干。
喀秋莎的商行,现在已经有五六百人的规模,分布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大城市里。
组成人员,有喀秋莎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