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火,位处不周山西边侧峰的山腹里。纵使从未来过这处所在,谢云书要找到一个几十万年来,角龙尝试脱胎换骨化为应龙的地方,亦然相当轻松。
而在他进入昏暗山腹的一刹那,靛蓝的火焰瞬息燃起,紧随其后宛若将横亘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倒映入时光长河,仿佛将一幕幕发生过的、未发生的,变作漫天星子河流,呈现在谢云书的眼前。
不过……关谢云书屁事?!
“我只取一缕火种。”
对开天历史毫无兴趣,谢云书稳步上前,一手就要触摸到被混沌色光包裹着的靛蓝火种。但在此时,创世火机械的声音,却响在了他的耳畔:“天柱……倒塌……代价……”
“天柱倒塌?”
谢云书沉吟道:“你是说我的到来,会让天柱提前倒塌,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钟鼓……”
“我不会跟他死斗到底。”
断断续续的字句,从创世火中传出。虽然这些词语并不连贯,谢云书也能轻松明白创世火的用意何在:“你能看到过去现在所有的事,又能预言未来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你能的,我都能。你不能的,我也能。所以,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该怎样去做事。”
“未知……模糊……智慧……嗯?”
创世火乃万物之因,自能洞悉前尘往事。但对不属于此世之物,祂仍旧有其局限。不过对谢云书一无所知,却使得祂不知该怎样应对,唯有像过去对待任何试图穿过其考验的角龙一样。
霎时间,创世火之前,壁立起夺目的色彩。每一种光焰,都是创世之初的本源。唯有拥有真正的智慧与胸怀,方能接受创世火的力量。而在创世火看来,谢云书大体跟那些角龙一样。纵使侥幸渡过考验,亦不过是在实力上有所增进。
谢云书伸手接触到创世火种的一刹那,混沌的色光,呼啸出两极阴阳、五行的神辉,应声发动了雷霆万钧一般的攻击。
“当初烛龙能替不成器的钟鼓,从你这夺走一缕创世火种,造就如今的他。现在你今非昔比,羸弱至此,又如何能挡得住即将融合幻瞑座的我?”
谁曾想,随着谢云书一语脱口,他整个人竟而化作虹色的天火之精,将混沌色光发出的阴阳五行承载。对于别人而言,创世火的进攻几乎无从阻挡。但碰到与祂特质仿佛的谢云书,不过是在考验天火的包容力罢了。
偏偏,谢云书的天火之精,亦属开天辟地之神物。两相稍一僵持,混沌色光即为天火之精炼化,为了谢云书的修为本源添砖加瓦,令他更显根基雄浑!
“你……火……创世……”
机械的创世火错愕不过须臾。谢云书又已神光熠熠复回人身,任凭混沌色光后的创世火,释放出足以毁灭天地的热量,炙烤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然而谢云书早已与天火相合,不分彼此。
类似又不同的创世火焰,就算发生了极端的碰撞,却给彼此造不成任何伤害。两团无形又相似的火,除非有旗鼓相当的力量催动,否则又能打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可惜,在经过两大始祖神创世,创世火调动五行、阴阳本源,从混沌色光激荡分离演化万物后,消耗过深的祂已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就在虹光与靛蓝之火交错间,谢云书虽未经历过盘古与烛龙创世之起始,却从创世火传输过来的影像中,见到了烛龙怎样给万物附加了光阴的刻度,创世火怎样燃烧调动混沌的色光;又看到了盘古怎样开辟空间,划分清浊,直到垂垂老矣,死后化作世间众生……
“真是受益匪浅。”
相比起创世火带来的益处,到了谢云书这种地步,肯定更注重一方世界的创世之初进程。二十万年的演化,却在须臾之间在他的脑海,不分巨细地上演了一遍。说句实在的,等于给他多添加了一次亲自创世的经验都不为过。
“不必再强取太多。”
轻轻从创世火中,分离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火苗,远不如烛龙强行救下钟鼓时拘留的分量。但对谢云书而言,这一点点创世火跟天火之精结合,已然称得上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创世火的靛蓝内焰,稍微萎靡一二,终究无伤大雅。可就在两者相互分离之刻,谢云书刚一站定,陡觉一阵地动山摇。
而以不周山千万里广阔,居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谢云书不用大脑去思考,光是猜都能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脾气未免太大了一点。”
“迟了……”
纵使被谢云书取走一点本源,创世火似乎并没有多少态度上的改变,依然是那副机械的态度。谢云书不以为怪。说到底两大始祖神和创世火,都没有什么自私的小我观念,甚至连为什么创世、创世又怎样的动机都搞不明白。
眼下钟鼓在外面发疯,谢云书又岂会在这处龙穴里驻足停留?
“轰——”
晴天霹雳一般的震荡,在创世火的上方传导而下,似乎连不周山都难以承受。谢云书变掌为拳一击打穿山腹,浩荡之力竟是直取千百里蟠龙之躯。
虽正与幽莲鏖战,钟鼓察觉凶险,龙威瞬间一甩,青色的烛龙龙息,登时裹着一团金红的光焰,挡杀。
不过,任凭钟鼓有通天之能,这一次却是撞上了铁板,而且还是两块。要不是谢云书跟幽莲都不想惹事,乃至波及神州众生,哪里会任他闹出如此煊赫声势?
殊不料,钟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