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少爷你瞧不上我这武夫?”
“岂会?”
夏侯瑾轩活动了两下筋骨,示意身旁不知怎样动作的护卫暂退,然后压下激动心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地说道:“两年不见,甚是想念。你能回来,二叔一定高兴的很。”
“嗯,我也十分想念义父。”
谢云书会想魔翳才见鬼了……
比起夏侯瑾轩的诚恳,谢云书的回应就有些敷衍,然后介绍起李忆如来:“这位是林天南林堡主的宝贝外孙女李忆如,非要闹着来明州逛一逛。不知可否麻烦瑾轩大少当个东道主,带我们在周边溜溜?”
“此事爹早有交代,自该尽这地主之谊。”
“那我们这就先回府上?”
谢云书蜀山都待了一段时间,夏侯彰自然已经从折剑山庄回到了明州。
深吸一口气,谢云书人都来了,总得见见某个“人”。否则一旦露了怯,就更加容易露出马脚,为魔所趁。
此刻既然碰到了正主,谢云书也不必再等人通报迎接,干脆就跟夏侯瑾轩一起,把礼物交给大少爷身边仆从后,便一起往城内的最高处,夏侯府所在的宅邸而去。
走在这阔别许久的石板路上,谢云书一时不由浮想联翩。
虽然,仙剑世界存在着官府,实际威权却很一般。像明州这种大城市,夏侯府俨然有着“小衙门”的权力,居高俯低。要不是夏侯世家的管教甚严,很容易滋生出**黑暗。
但,谢云书欠夏侯家的,乃是一份养育之恩。一码事归一码事。只要夏侯彰和夏侯瑾轩这两代无事,后世之人若有变质的话,谢云书也不会多去周全。
何况,还有魔翳在……
李忆如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又有心事?”
“还好,只是很久没回来了,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何至于此?”
夏侯瑾轩不敢苟同,认真辩驳道:“家里的佣人护卫虽有更换,可与你熟识的人都在。”
“我不过感叹一声,你还当真了?”
谢云书不由好笑,懒得和夏侯瑾轩较真。而李忆如目不暇接地看着街边景物,要不是顾及尚未登门拜访不合礼数,她早想拉着谢云书一起凑热闹去了。
饶是如此,李忆如还是很活泼地左右转悠,像个普通的小女孩儿一般穿行在街道里、来来回回,考虑着该给家里长辈带什么伴手礼。
过了一刻钟左右,一行人入府先专程去拜见了夏侯彰。由于在前一次这剑山庄,已经和李忆如照过面,夏侯彰熟络亲切地照了面,便让谢云书先去了夏侯韬的书房。而李忆如则由夏侯瑾轩临时招待,去欣赏他从民间收藏上来的奇异物件、遗本残章。
不论怎么说,谢云书和夏侯韬都是名义上的“父子”。
人都回来了,难道还能躲着不见?
夏侯韬的书房里,除了陈列满墙的书籍,见证主人博古通今之学识。浓而不散的草药清香,似乎也照见着夏侯韬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病情常有起伏。
只不过,唯有谢云书心知肚明,一个死人喝再多的药都好不了
敲门而入之后,谢云书亦未的夏侯韬,只是郑重地弯腰行礼道:“云书见过义父。”
“呵,回来啦。云书你还能想着回来,为父甚是欣喜。平日里虽常有书信来往,总归不如亲眼见着来得亲切。”
匆忙丢下手中纸笔,连墨汁滴落宣纸都未顾及,夏侯韬面庞略显瘦削,脸上的红润悦色,似乎压过了病态的苍白,匆匆行近了几步,似喜似叹地上下打量道:“咳……咳咳……好,看到你长大后的精神模样,为父甚是欣慰。比照自身,却不禁越发感叹世事无常,人寿短暂之如蜉蝣啊。”
“义父何苦忧愁?夏侯家家大业大,定能找到诊治义父的良药。我听瑾轩说,近两年义父身体大有好转,又怎能自己丧心叹气?”
“希望如此吧。来,坐下跟我好好聊聊,你这两年你怎么过的。”
“好。”
魔翳可是老演技派了,就像一个许久不见晚辈的老父亲,拉着儿子耐心促膝长谈。谢云书已准备了许久,看起来却也不差他分毫。
然而,两人温情脉脉的交流,实际都不过是相互敷衍的说辞,里面究竟有几分真情在,那便只有天才知道!
良久,夏侯韬摇摇头,随口改了话题,声调低柔地问道:“罢了,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听说你与李家千金一起回来,怎不带她来见见我?”
“忆如她不太受得了拘束,所以我就没带她来见您。”
“忆如?好名字……”
夏侯韬自然露出恍然之色,忽而略见严肃地提点道:“你这样直呼姑娘家闺名,可显得有些唐突?”
“她才多大,而且没必要那么见外。”
“嗯?”
谢云书顿了顿解释说道:“义父不用多虑。她家长辈毕竟是世外之人,并无太多世俗礼教约束。忆如很好相处,也没那么多复杂心思。”
“既如此,为父就放心了。但对林堡主、李掌门,你总该恭敬些。”
夏侯韬叹了口气,又道:“若再过上两年,你要是当真与她情投意合,我也好为你做主,向李掌门提亲。”
“呃,那也不免想得太远……”
“到了年纪就差不多了,难道你还想挑三拣四?”
魔翳假装家长还真是带入角色啊……谢云书无奈道:“不是这样。义父,我这次回来不久,可能就得回蜀山。不便久留,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