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硬要说来,吾徒已不算蜀山门人。辈分高低,却可随心。”
“师傅你怎么陪着忆如胡闹呢?”
“呵,久日未见,对你们两个也算略有思念。可是在你看来,稍显恣意?”
谢云书觉得这倒不至于。只是平时草谷都是敦厚的长辈模样,偶尔开起玩笑,还是有些令谢云书措手不及。
不过,在稍加闲叙之后,谢云书也问道:“近来蜀山没什么大事吧?”
“自从神魔之墙被封印,蜀山这些时日却还安稳。无非是门下弟子下山除妖卫道,偶遇些波折,也有诸位长老帮衬。”
草谷摇摇头,道:“你不在的这几日,凌音与铁笔修行大进,纵在高阶弟子当中,亦算出类拔萃。往后后辈弟子,有凌波姐妹与铁笔在,亦算后继有人。”
“哦……那就好。”
反正家大业大的,不愁找不到徒弟。但在这个时候,谢云书一听草谷聊着徒弟后辈的话题,才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来,道:“师傅,你可不能收唐家那丫头当徒弟。”
“哪个唐家的丫头?”
“就是跟姜承熟悉的那个唐风的女儿,刚刚忆如提到过的。”
“哦……”
因为谢云书的缘故,草谷倒是跟唐雨柔不熟。可她瞧了眼谢云书,又顿时明悟过来:“你这么一说,我却有些好奇,难道她也是修道的良才美玉?”
谢云书道:“这,我经常跟姜兄见面嘛。他们两家的孩子天赋确实很高。不过如今还年幼,师傅你也不缺徒弟吧?”
“除你传我衣钵以外,其余门人皆未得授真传。”
这样倒是不好叫草谷没人撑门面……谢云书心下了然,居然帮起了李忆如,恬不知耻道:“您收她也行。反正等几个小的,叫我叔叔都叫熟了。辈分什么的,差不多也就定了下来。”
“逆徒,届时如若我收她为徒,你这不是要与为师同辈?”
虽然达者为先,在蜀山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可大家的距离太近,就显得关系有些奇怪了。
纵使草谷不太在意辈分的差距,但听谢云书这么一阵胡搅蛮缠,也不由觉得不太对劲:“要不我与你一齐去看望一下,这样也好早做决断。”
“呃……行。”
“嗯?”
没想到谢云书突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草谷此刻略有些摸不着头脑,猜不太透谢云书的心思。倒是李忆如下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那梦璃姐姐岂不是要见家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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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洞天,果真于于我蜀山功体有所窒碍。”
长时间在清气昌盛的仙家洞天修炼,此刻一进幻璃镜,草谷就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虽说没见到什么妖怪相互杀戮的景象,但周围俱是浓烈妖氛,还是令她颇为不适。
毕竟半仙之体,正往仙家蜕变。对于草谷来说,浓重的浊气,无疑就像一剂毒药。好在谢云书进了幻璃镜便走在了她身边,将周遭浊流一转,尽作清氛绵绵,使得草谷顿感浑身倏然一畅。
相比起唐雨柔的辈分问题。李忆如提到的重点才是关键。草谷当时闻言就意识到了。
但她毕竟心态老持沉稳一些,却也没有反悔的意思,还是如同口头约定一般,隔日跟谢云书一起来到了幻璃镜。
正如李忆如说的一样,刨除“死鬼”魔翳,算得上谢云书最近亲的人的,也就只有草谷一个。而草谷肯去幻璃镜,就等于是在让柳梦璃见家长了。
而受限于蜀山长老的身份,其实令草谷很难做出,接近倾向妖族的举动来。此刻她肯移驾幻璃镜,本质上却还是向着谢云书,没怎么跟他在大是大非上较真。
只是,一个蜀山年近五十的长辈,帮一个快九十的徒弟,去见将六百岁的女姓晚辈,怎么这逻辑圈就那么怪呢?
“唉,你们自己都不在意,我劝也无用。翅膀硬了,哪里能都管得过来?”
对柳梦璃的为人,草谷这些年早有耳闻,却是不必再多考察什么。唯独被谢云书阴差阳错忽悠进幻璃镜,还是令她有些微恼。
不过,在踏足神尊殿以前,草谷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却对谢云书提了另外一个话题:“听说她母亲对你有意见?”
“这……我又没打算跟长辈计较。”
“那可不行。”
大家一个大妖,一个快成仙的,那正是水火不容。婵幽这欺负晚辈,还连自己女儿都欺负有什么意思?
她草谷都没拿蜀山大义,强硬压过谢云书嘛!
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估计。谢云书原本琢磨着,草谷也就是走个场面,怎么她还真想跟婵幽见面battle一下?
“要我说,你们既欲撇去人妖之见,就都不该受族群掣肘。既然我蜀山已对云书你彻底放手,那梦貘那边也不该再施加压力在……她的身上。”
大略一时琢磨不出,究竟该怎么称呼柳梦璃最恰当,草谷含糊带过,还是很严肃地对谢云书说道:“不然的话,蜀山历代见过的类似悲剧,也算数不胜数了。”
“哦,这个我支持。”
不管怎么说,草谷的意见,谢云书还是得表态的。而有双华印之间的相互感应,柳梦璃不久亦知晓了谢云书带人来到了幻璃镜。
相比起李忆如可以自在的不拘小节。一听草谷亲自过来,就算柳梦璃没刻意精心打扮,总要仪容端庄精致一些,才能显得看重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