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生,掩过人高,入目,是一片荒凉平原之景,宛若周遭生机,尽为暗红通道中央,一株怪异奇树吸纳。
作为地狱鸟的力量残留,七趣转轮道上的这株七趣宝树,兼容了地狱鸟与圣菩提之力,具有缔命重生之能。凡与祖登龙在此为凭,用地狱鸟灵珠御阴之力缔命的人。哪怕被敌人当场杀死,七日转轮之期一过,便能于焉死而复生。
不过,眼下的祖登龙甫从天蟒化形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找几个盟友缔命,以此维系不灭之体。
这株七趣宝树与世间参天巨木比,并不显得出类拔萃。但它的树冠,却似乎是由三颗通红的肾脏叠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宛若跳动一般,难以言喻的邪恶之感。
与此同时,源自圣菩提的点点清圣之气,又使得这株树上长满了金色的叶片。虽不比问菩提的金叶圣气充盈,但又凭空多出了几分清圣。
可,谢云书反正是来拆迁的,也没想把它完好保存。而之前他忙着在炼妖壶里带孩子,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始终不曾露出行藏。此刻既然找到了目标,谢云书居然毫不犹豫,跟李忆如遥遥观察了一阵,隔着几十里地就发出一剑。
这一剑直逼七趣宝树方位,可把祖登龙吓了一跳。
原本,他在从戾祸口中得知了些许情报时,对谢云书的威胁还有些不以为然。
此刻一见天外浩荡剑芒,摧枯拉朽直取七趣宝树,不由在心中暗骂,此人果真不当人子!
“群凶跋扈夜飞廉!”
电光石火一瞬,祖登龙只得一跃而出,奋勇一拍跋扈双叉矛尾部,使得此邪兵如同标枪锐箭,反震拔空而起,力阻谢云书雷厉风行的杀剑。霎时间,双叉矛仿作暗红天蟒吞象之态,疾将这一道凌厉剑光吞入腹中。
“啊,这……竟然真的有埋伏?”
凭良心讲,谢云书只是因为有了孩子,变得比以前小心了一点,又不可能提前未卜先知,猜到祖登龙已经跟戾祸碰过头。
而谢云书对七趣宝树的需求,不过是里面贮存的地狱鸟虚灵能量,以及圣菩提的部分圣气。至于这株树到底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其实谢云书并不在乎。
因此谢云书来到这里之前,只想着把树连根拔起,不管不顾移植到炼妖壶内再说;顺带用祖登龙试一试“诛神之雷”的效果。
结果谢云书刚开始提剑拔树,就见到横贯天穹的天蟒虚影吞身而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谢云书的修为,已较祖登龙还要高上不少。若非这一剑意在挖树,光凭跋扈双叉矛这一记被动反击,却还拦不下龙潭剑威。
饶是如此,紧跟其后而来庞然烈气,亦令谢云书心头稍凛。但见风助火势,空中水气蒸腾倏化弥天气浪,沛莫能御的高热之能,宛若海啸狂涛轰天而起,无穷赤焰登时一合双叉矛攻势,稍抑谢云书凌顶一剑。
“朱烍涛水式……端木燹龙?”
“认得朱烍涛水式,号雨鲸鳌果真是你所杀?!”
谢云书心下恍然,暗自戒备,不答反问,目光一扫全境:“最近跟我有关的……部分剑瘟之气在我之手,却无感应,所以不会是邪君。那就只能是戾祸你,能从万物潜在意识中,读出我的动向?”
“我也从未想过,你会突然去找寻地狱鸟的下落。”
声从四面八方而至,给人无形的压迫,戾祸顿了顿又道:“但虑及剑谪仙对七大神秘的忌惮,他会让你追踪地狱鸟遗骸的下落,似乎又不足为奇。”
“所以呢,你们是碰巧遇到?”
“一而再、再而三。之前血玑谷的地狱鸟动静,逃不过本世主的耳目。你是当真以为本世主是无眼无耳,任凭你肆意取之的愚笨之辈?”
地狱鸟这股可怕的力量,绝不能沦为剑谪仙所获。戾祸此行却是势在必得,力求阻止七趣宝树,不至落入谢云书之手。
不过,如今底气十足的谢云书,不疾不徐道:“三对三,你们能怎么保住七趣宝树?没有天地主宰,就算是戾祸你,如今也未必能拦住我。”
“呵,你现在的口气,狂妄的令本世主更为激赏。”
戾祸开门见山道:“我当然清楚,你已今非昔比。可尔等一行如今与剑谪仙不在一处,难道不也是我们的机会?”
“随意。”
反正决战时在一起是打,在七趣转轮道也是打。谢云书毫无畏惧,兀地抬手一剑斜指穹庐,倏将漫天风云尽收,剑祭诛神雷光,在万里神霄间来回跳动,令人完全把握不住其动向:“我只问一句,你们谁先来吃个大的?”
“这——”
此雷动静声势,看似远不如许多绝学秘招,神异雷法。但由天际压迫下来的肃杀之氛,却使三大邪魔纷纷心惊肉跳,仿佛将见灭顶之灾。
可在此刻,为了保证不失七趣宝树,祖登龙毫无退让余地,又自忖身怀“祖甲之气”,能够护身不失。纵使受到强大打击,犹能沉眠恢复,不虞生命之险。
何况,祖登龙也并不觉得,谢云书这一记雷光,能在三人竭力而为下,将他给当场劈死。身为大魔头,若无果敢阴狠之决断,却也不配立足于世,争雄天下。
决意一定,祖登龙当机立断,催动自身无穷暗能。霎时间,双叉矛再度化为一条祸世天蟒,冲入天穹之上,欲与神雷一抗。紧接着,祖登龙随即催动蟒鳞护身,一刹那间便见坚不可摧的祖甲附体,随之天蟒盘旋而起,平地突飚无边黑色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