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孩子,她忍沈萧颂半年多,现在忍够了。
蒋蔓枝抬起头,看向半身裸露的男人,眼底流淌出幽幽笑意,“我会将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然后她转身,拉住门口的行李箱向外走。
沈家大门前,叫好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保安与佣人在蒋氏破产的那一天已经遣散,如今的蒋家别墅早已没有昔日的华丽,名贵物件也全部用来抵了银行债款。
入目是满眼朴素,偌大的屋子更显空旷。
蒋蔓枝却觉得很好,比沈家富丽的豪宅要好。
“小枝,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的。”蒋母把一杯温水放进女儿手里,满眼心疼半点也藏不住,“你大着肚子,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提前说一声,爸爸妈妈也好去接你回家。”
“现在也不晚。”蒋父放好蒋蔓枝的行李,从楼上走下来,“好好在家养胎,不许乱跑了。”
他在蒋蔓枝另一边坐下,温柔地打量女儿。
蒋蔓枝消瘦了很多,长发从耳边落下,露出尖尖的下巴。
作为父亲,他并不愿意女儿留在沈萧颂那样的男人身边,他只怪自己识人不明,而蒋家破产时女儿已经怀孕。
“你爸爸说得对,妈妈不许你再离开我了,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不能去。”蒋母连忙附和,仿佛只要她慢一点,眼前的女儿就会飞走一样。
蒋蔓枝想说什么,最后她只是眨眨眼,压住心头的酸意,对父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回来的路上她准备了很多说辞,甚至想好了怎样去说自己与沈萧颂的事情,可是爸妈什么都没有问,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沈萧颂这个人一样。
蒋蔓枝到底还是没有好好养胎,为她的收购计划忙前忙后。
为了蒋父蒋母能够放心,就连收购计划也只在私下里,与沈洛祺电话进行。
令她意外的是沈洛祺的态度,沈家这位二公子十分好相处,并没有传言中的挑剔与眼高于顶。
打电话时会问候她的身体,挂电话时也会叮嘱她好好休息。
甚至还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说起一些孕妇注意事项,蒋蔓枝怀孕已经八个月,对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了解。
从另外一个男人嘴巴里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记起,电话那边的男人不止是合作伙伴,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预产期一天天逼近,沈萧颂对两人的动作似乎也有所察觉,蒋蔓枝听完沈洛祺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问,“我们真的不需要收敛一下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沈洛祺最近越来越嚣张,一点也不在乎打草惊蛇的样子。
电话里的沈洛祺轻轻笑了一声,蒋蔓枝便想到那张笑起来人畜无害的脸。
她听到沈洛祺无比嚣张的声音,“需要收敛的是沈萧颂。”
与聪明人合作,事半功倍是最大的好处,蒋蔓枝关掉手机,正要进门,却看见一张惹人厌恶的脸。
沈萧颂站在雕花大门外,对廊下的她扬眉一笑,“蔓枝,开门。”
蒋蔓枝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从这个男人嘴里念出来,可以这么恶心,她扭头要走,又听沈萧颂不要脸地喊,“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小枝,他来干什么?”蒋父蒋母听到声音出来,看到沈萧颂又皱起眉,虽然蒋蔓枝没说过沈萧颂做的好事,但是他们心里明白,如果女儿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来。
“爸,妈,我来接蔓枝回家养胎。”沈萧颂露出人模人样的笑容,“能进门说话吗?”
蒋蔓枝见过他无耻的一面,这笑容怎么看都恶心。
她从蒋父蒋母身后走出来,上前把门打开,“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沈家我不会再回,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这里没有你的爸妈。”
“蒋蔓枝,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沈萧颂没想到蒋蔓枝在蒋父蒋母面前也会这么不给他脸,顿时沉下脸色,阴沉沉说道,“我来接你是看得起你,识相的话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去,离婚协议是你自己不肯签,那就生是我沈家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哪里你都别想去。”
“我女儿不是囚犯,她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你赶紧滚。”蒋父不知道离婚协议是怎么回事,却在亲眼看到沈萧颂对蒋蔓枝的态度后,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半年多来,女儿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你们别给脸不要脸,蒋业我告诉你,你女儿现在——”
“小枝!小枝你怎么了?”沈萧颂的话被蒋母惊慌的声音打断,他扭头看去,蒋蔓枝扶着大门,身体弯得像一只虾米,地上还有一滩水。
无数个念头涌进沈萧颂脑海中,最后只剩一句话。
他要当爸爸了。
直到产室的手术灯亮起,沈萧颂才回过神,扶着匆匆赶来的沈母在椅子上坐下,“妈您放心好了,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
听到这句话的蒋父蒋母,气得脸色发红。
他们的女儿进了产室,这个畜生心里却只有孩子。
沈母并没有多少担心,儿媳妇她不满意,对孙子也没多少期待,倒是身边的沈父皱起眉,训斥了沈萧颂几句,话里话外也无非是孩子怎样怎样,好似没有蒋蔓枝这个儿媳妇一样。
蒋父听不下去,一脚踹在椅子上,蒋母红着眼眶拉住他,“这是医院,女儿可还没出来呢。”
“沈少,今天可是你爽约了。”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