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想不到的是我才对吧。”许佳怡仰头看着他,笑意阑珊,“看样子你这几年在国外混得不错啊。”
“彼此彼此吧,你不是也来参会了吗?”闫知羽笑眯眯。
“我这样子难道还不能一眼看出是来凑数的吗?”许佳怡耸耸肩,冲他扬起下巴,“你是准备一直在上面站着?仰头很累的好不好?”
闫知羽从台上跳下来,身姿轻盈得像是一只矫健的猫。
许佳怡固然算是高个子了,可闫知羽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她面前,也还是不由得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走吧。”他如是说着,“马上到饭点了,请你吃饭,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别了吧,我在这做志愿者,主办方每天都包吃的。”许佳怡眨眨眼看着他,语气里尽是促狭,“顿顿澳龙,实在很难割舍啊。”
闫知羽有一瞬的哑然,反应过来后笑道:“白送的哪有别人请的香,不是吗?”
倒还真是有道理。
毕竟也好几年没见过,许佳怡没再推脱,想着结账的时候aa就行了。
数年过去,再面对闫知羽的时候,许佳怡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是紧张,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明确。
饭店是闫知羽选的,一家西餐厅,用餐顺序非常讲究,饭前有甜点,饭后还有小食,所有顾客都在不紧不慢地用餐,许佳怡看在眼里,饿得胃里发酸。
毕竟面前坐着的是个数年不见的帅气学长,她再怎么不拘一格,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
酥软的马卡龙入口即化,许佳怡一口一个,配着奶咖边喝边吃,面对闫知羽的搭话,时不时应上两句。
不知是不是她吃得太认真,对面的闫知羽端着杯子看了她片刻,忽然笑起来:“小学妹,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找男朋友吧?”
许佳怡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马卡龙堵住了一样,既喘不上气来,又咽不下去,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抬眸朝着闫知羽看过去,视线里满含怨愤,像是在埋怨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题。
闫知羽歪着头看她,清亮的眼睛里都是明媚的笑意,“我猜对了?”
许佳怡猛地灌了一口饮料,这才稍微顺了顺气,“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又不是赶着结婚生孩子的年纪,再说了,这事儿急得来吗?”
“是吗?”闫知羽微微敛了笑意,语气都多了几分认真,“可我记得,你几年前拒绝我的时候,用的好像是另一套完全不同的说辞。”
许佳怡脸上的不以为然一寸寸消失褪去,到了最后,变成纠结复杂的情绪。
深埋心底的记忆就这么被人唤醒,许佳怡几乎是有些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问题,却没想到还是被当事人主动提起了。
她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涯中,也不是没有过追求者,甚至有一回,她险些就答应了。
那人就是闫知羽。
他们是在参加座谈会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闫知羽是特邀优秀学生,而她只是去混学分的学生大军中最普通的一员。
座谈会进行到一半,导师点人回答问题,她好巧不巧被点中,站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特邀嘉宾席上的闫知羽开口为她解了围。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两颗明显的酒窝。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初春的暖阳。
重新坐下的时候,许佳怡觉得这个学长真是越看越帅。
下课后她买了瓶水送给他,他很礼貌地说了谢谢,还问了她的班号和名字。
两人这样就算是认识了,有时候在学校里碰上,还能互相点头打个招呼,许佳怡不敢多想,可哪怕是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交流,也能惹来室友的一众眼红。
他实在太优秀,在一众混日子的学生中像是太阳一样夺目,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所有人都想成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位。
他甚至优秀到她不敢妄想,更加不敢相信自己能被他放在心上。
座谈会之后学校组织了运动会,闫知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她被团支书硬拉去做啦啦队员,每天排练排到深夜十一点,回宿舍的时候身子都像是要散架一样难受。
有一次她晚上排练完朝宿舍的方向走,迎面碰上刚打完球的闫知羽和他的室友,两人仅有短暂的眼神交汇,他却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为了我们,辛苦啦,小学妹。”
在他室友的起哄声中,她俏脸爆红,几乎是逃也似地奔离现场。
运动会期间,和闫知羽见面的次数其实也不算多,啦啦队负责搬运瓶装水,许佳怡个子高挑,理所当然搬得也多。
有时候路上碰见在篮球场外做热身的闫知羽,他还会搭把手,帮她把水搬到场内。
许佳怡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动了心。
可在两人相熟了很久之后,在闫知羽找到机会她表白心迹的时候,她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她躲了他好多天,最后还是被他堵在操场上要说法。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她说:“学长,你很优秀,但我不喜欢你,抱歉。”
闫知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听她这么说,一点也没觉得难堪,甚至还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欣赏,和坦诚。”
从那以后,两人就逐渐疏远了,直到后来他出国,他们也再没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