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也算不得有多么富裕,但最不济也是个小康,时锦程从来没短过她吃穿,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很多时候,时音其实并不能身临其境地理解许佳怡的窘境。
但光是想想,她也能意识到两人如果真想在一起的话,彼此之间会遇到多少阻碍。
见时音良久地沉默下来,祁嘉禾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不用担心,也没那么严重。”
时音叹口气,“佳怡她挺不容易的,真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像你一样?”祁嘉禾微微笑起来,语气温柔,“她会的。”
“什么叫像我一样?”时音振振有词,“我们之前有多少误会、吵过多少回你忘了?我希望她能遇到一个不计后果地宠着她的人,最好是能无条件地包容她相信她支持她,让她不再为原生家庭所困扰,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对自己好一点。”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祁嘉禾正垂眸专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也可以。”祁嘉禾蓦地开口,“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也可以。”
他专注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
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许诺,时音蓦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但仍旧佯怒道:“你可以什么?你也可以对佳怡好吗?好啊,原来你看上的根本就不是我,我告诉你……”
下面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祁嘉禾蓦地抬起食指,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嘴巴,直接堵住了她的话头。
他的手有些凉,指尖有很淡的烟草味,几乎嗅不到,指腹还有一层很薄的茧子,就这么按在她的嘴唇上时,她蓦地愣住了,眨了眨眼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失措。
“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他眼睑微垂,脸上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唇角的弧度迷人又危险,“我会生气。”
会生气?
因为她开玩笑说他和许佳怡……所以会生气?
时音直视着他的眼睛,一颗心脏在胸口怦怦直跳,鼻尖的烟草味淡得几乎要消失,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收了手,指尖轻轻扫过她小巧的下巴,痒痒的。
“乖。”他说。
这句“乖”过后,时音真的安安分分地乖了一路,连话都没再怎么说过。
她一直在细想祁嘉禾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怎么想都觉得高兴。
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可总能在不经意间让她觉察到他的心意。
结果到了最后,两人也没买什么东西。
回去的路上,时音才开口问他:“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吸烟?”
他指尖的烟草味淡得几乎闻不到,如果是常年吸烟的人,应该很明显才对。
“戒了。”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时音惊了。
他这种表现就好像是戒烟是件很寻常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哪怕时音本不吸烟,也知道明明有烟瘾的人想要戒烟是件很难的事情,可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就像顺手扔个垃圾一样简单?
“就……戒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说戒就戒?”
“嗯,说戒就戒。不满意吗?”祁嘉禾侧眸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隐约的笑意,“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烟瘾大的?”
时音摇头,“就是……感觉挺意外的。为什么突然想要戒烟?”
戒烟当然是好事,可无论怎么想,时音都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有一个契机的。
祁嘉禾只是望着她,一时间没说话,眸子里的笑意却逐渐浓郁。
一瞬间,时音有种大难当头的错觉。
半晌,他开口,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却足以让她紧张到脸颊通红:“备孕。”
她慢慢收回视线,正视前方,不再看他,余光打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近,她又悄悄往外挪了挪位置,争取和他坐得分开一点。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明明才刚刚发展到亲亲那一步……
时音一张脸羞得通红。
他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一瞬间连呼吸都轻快了不少。
他抬手抚上她的后颈,一下一下摸着她披散的长发,柔顺的发丝从指缝中倾泻过去,他的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
“小音,是吗?”他学着许佳怡的叫法,叫了她一声。
“嗯。”时音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很烫。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细密的发丝传到她的颈部,温暖又安心。深邃的视线朝着她望过去的时候,带着别样的炽热情绪。
“我也可以这么叫你?”他低声询问,像是在征求意见。
时音笑出声:“你也想当我闺蜜?”
“只有闺蜜才能这么叫?”他较起真来,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满。
“只有佳怡会这么叫我。”时音正色。
祁嘉禾沉默数秒,表情认真,“你没有别的昵称吗?”
“你会愿意用别人用过的称呼吗?”时音来了兴致,想逗逗他,“祁先生这种身价的人,怎么着不也得来个定制昵称?”
“那叫什么?”祁嘉禾微微笑起来,一双黑眸里晕开浓郁的柔软神色,连眉梢的冷厉之色都软化下来。
“看你自己咯。”她歪着头似乎努力思考了一下,随之脸上便泛起诡计得逞般的笑意,“要不,叫老婆?”
她话音刚落,前面开车的司机似乎是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