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元叔显然有些尴尬,短暂地“嗯”了一声后,他的视线才落在监控视频上。
时音点点头,安静地伫立原地看着屏幕。
镜头依旧以十倍速快进播放着,过了好一会,元媛才提着一个手提包从储物室里走了出来。
元叔面色有些难看,时音却没说话,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屏幕。
后面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进出过储物室,但多数人只待了一两分钟就出来了,没有一个人像元媛一样在里面待了超过十分钟的。
午后那段时间的监控播放完毕,画面里再次出现了时音的身影。
时音按下暂停键,抬眸看向元叔,“元媛人呢?”
元叔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今天中午回来拿了一趟东西,我就把她送回去了。”
时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又有些急促地说道:“小时,就是件衣服,不用这么认真,我回头联系厂商再做一套送过来就行了,元媛也没必要拿你的工作服啊,没用啊。”
他满脸都是紧张的情绪,显然是还对上次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怕时音又因为这间事情怀疑起元媛来,以至于到后面再闹得大家都无法下台。
时音知道他在紧张什么,顿了顿才说:“我没有怀疑她拿了我的衣服。”
虽然衣服里有价格不菲的钻石戒指,可元媛才刚从拘留所出来,也不可能知道。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里面待那么久的时间,说是收拾衣服也不为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进出过储物室的人,其实都有嫌疑,甚至每个人的嫌疑都比元媛大。
她倒还没有昏庸到因为私心而乱冤枉人的地步,虽然她确实觉得元媛有这方面的动机。
“那不就得了?就是一件衣服而已,这事儿你不用追究,我让保洁那边给你送一套新的衣服过来你先穿着,过两天等工作服送过来了你再换上,也是一样的,不碍事。”
元叔这么说着,满脸都是循循善诱的神态,像是生怕她追究下去。
时音看着他半晌,终于还是坦白道:“衣服确实不重要,但是我的衣服口袋里装了件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找不回来,我会报警。”
闻言,元叔不由得面色一僵,“什么东西?很贵重吗?”
“有点。”
仅这么片刻,他心里已经在犯嘀咕了。
他心里也有八成怀疑这事和元媛脱不开干系,所以才不想让时音接着追究下去,原本只是一件工作服的事情,丢了也算店里的,算不得什么重大损失。但现在时音却说,衣服口袋里装了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让元叔诧异之余也不由得有些狐疑,这东西是不是真有那么贵重?还是时音记恨着上次的事情,想着借此机会报复回来?
念及此,元叔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保管好呢?储物室里的柜子又不带锁,谁会把值钱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呢?现在东西跟着衣服一块丢了,想找回来怕是都难了。”
时音也觉得这件事有些闹心,被元叔这么一说,她的情绪也低沉了几分:“是我一时疏忽,但东西不会就那么平白无故地消失。元叔,我知道您心里也有猜测,我没有说怀疑元媛拿了我的东西,但她现在人不在这里,我觉得还是打个电话向她确认一下比较好。”
毕竟所有进出过储物间的人里,只有元媛提着包出来了。
时音知道她没必要把自己的工作服给带走,也知道始作俑者未必是冲着那枚钻戒去的,可现在衣服不见了,却是事实。
听她这么说,元叔的面色顿时又黑了几分,“小时,我知道你心里对元媛有怨气,但是她已经得到责罚了,你不能因为偏心就咬定这事儿是她做的啊,我知道她的人品,她虽然是骄纵了点,但绝对不是那种道德败坏、见钱眼开的人,这事儿绝对跟她没有关系。”
见元叔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时音忍不住揉了揉突突作响的太阳穴,“我说过了,我没怀疑她偷东西,但您刚刚也看过监控了,所有人里,只有她进出的时候拿了手提箱,或许她是误把我的工作服当成自己的衣服带走了呢?”
“你这不还是怀疑她吗?”元叔急了,“小时,你在店里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你吧?怎么你偏偏就咬着元媛不放呢?她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你不能因此就怀疑她哪哪都不对吧?她再怎么着都是我的亲侄女,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时音原本有几分想为自己解释的意思,可听了元叔这段话,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猛然惊觉,元叔不是不想为自己找回戒指,而是根本就不相信她。
不相信她丢了东西,觉得她只是对上次的事件耿耿于怀,所以借机诬陷元媛。
意识到这一点后,时音突然觉得非常可笑。
且不说她在寻味坊工作了多久,人品不说有多好,但也没到这样吹毛求疵斤斤计较的地步,可现实摆在眼前,元叔就是不相信她。
他宁愿相信自己那个主动在网上造谣的侄女,也不相信自己这个一直兢兢业业安守本分的员工。
她没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时音站在原地,安静地和元叔对视了半晌,忽的笑了一下:“您说得对,我不该怀疑她的。”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离开了办公室。
元叔面色尴尬地看着她的背影,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