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之后,她才看向郭小六,淡声道:“说吧。”
郭小六的目光有些复杂,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师父你……没有男朋友,对吧?”
时音想到祁嘉禾,顿了顿,坦然点头,“没有。”
但是已经结婚了倒是真的。
可郭小六听了她这话,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时音把他的支吾都看在眼里,坦然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实在说不出来我就走了。”
她承认自己这句话里带着些许激将法的意味。
果不其然,郭小六听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焦急,忙不迭开口道:“师父,你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其实可以和我讲的,我能帮忙就一定会帮,你千万别勉强自己。”
时音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时音眯了眯眸子,目光有些困惑。
见她不懂,郭小六也是一阵着急,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一股气说道:“我最近看见你上下班都有豪车接送,车上还有保镖守着……师父,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你要是哪里有困难,完全可以找我帮帮忙,虽然我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但是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去……去糟蹋自己啊!”
糟蹋自己?
时音把他的话都听在耳朵里,目光中逐渐透出几分难以置信来。
“你以为我被人包.养了?”她拧着眉看着郭小六,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有这种想法。
见她这种反应,郭小六以为她是不愿意承认,于是面上顿时便浮现出一抹焦急之色,心里巴不得自己能劝她早日“迷途知返”,更加卖力地劝道:“师父,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那么优秀,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改善生活条件。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虽然不多,但是好歹能解解燃眉之急,但是你现在这样,叔叔在天之灵知道了,恐怕……”
接下来的话或多或少会有点难听,郭小六没有再继续讲下去,只是嗫嚅着嘴唇看着时音,满眼都写着希冀。
时音的心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前后也不过一两分钟而已。
她每天坐着豪车上下班,自己都觉得格格不入,郭小六会误会也实属情理之中。
时音很感动他的这番心意,但他为了劝自己“从良”居然把时锦程都搬出来了,却是她没想到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误会了,我没有被包.养。”时音语气平淡地向他解释,心里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太在意的地方。
但她越是平静,反倒让郭小六越发笃定心中的揣测。
因为只有在心里排练过类似情况的人才能在受到质疑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淡定,好像一切都提前准备好了似的,随时预备着拿出一堆借口来搪塞提问者。
念及此,郭小六正色道:“师傅,你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了,这事儿我没告诉别人,我不知道你到底跟了谁,但你……你现在抽身应该还来得及。”
见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时音眸子里那点零星的暖意逐渐冷了下来。
“我说了,你误会了。”
郭小六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眸光里隐约透出几分坚持与倔强。
时音知道,他还是不信。
她收起浑身所有的情绪,冷着一张脸问他:“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认定我已经出卖了自己?”
郭小六翕动着唇瓣,开口叫她:“师父……”
时音干脆打断他,语气冷冽地说道:“你有这种闲心去关心我的私人生活,为什么不愿意把多出来的那点心思放在工作上?我和你只是同事关系,再不济是个挂名的师徒,于情于理你都没有立场干涉我的决定。别说我没有像你所认为的那样被人包.养,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你觉得你管得着吗?”
她非常反感郭小六在这种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探她的私人生活,他要学艺,她可以教,但是他不能借着两人师徒的这层关系干些没必要的事情。
有些话,她解释两遍已经是极限,再说多,郭小六只会觉得她是恼羞成怒。
他心里已经拿有色眼镜来看她了,除非向他证明事实,否则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而很可惜的是,时音懒得向他证明什么。
而到了郭小六耳朵里,她这番话便成了承认的铁证。
他有些受伤地看着时音,说:“师父,我只是关心你,不希望你误入歧途。”
“你扪心自问,你真只是关心我而已吗?”时音冷眼看着他,“我的不堪在你心里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你不过是需要一个机会,做那个拉我出泥潭的人罢了。因为我不想和你分享自己的生活,你就在自己的脑子里一遍遍揣测我的生活,现在,你终于抓住机会了,你觉得发现了我的秘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才咬定这一事实不肯放手。郭小六,恕我直言,你真的不太像个男人。”
她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郭小六听得整张脸都蓦地白了一个度。
他原以为自己和时音的关系还算不错,却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么毫无情面的话来。
就算他心里藏了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可也远远没有她所说的这么严重吧?
是,他在生活中确实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可也不像她说的那样会抓着别人的不堪不松口,他根本不是那样内心阴暗的人!
他之所以会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