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时音越觉得心里没底,悄悄侧眸看了祁嘉禾一眼,却见他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表情冷淡的样子。
“知道,又怎样?”
蓦地看见祁嘉禾开了口,却是一副淡漠的口吻。
这话虽然没带什么情绪,却让在场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时音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心里却微微定了定神。
他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误会她,真好。
连祁清姝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间面色都带了几分不敢置信,“你知道?”
她笃定时音肯定不敢告诉祁嘉禾自己和周南曾经交往过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问。
毕竟那可是亲侄女的现任男朋友,她怎么敢说?
而且她就不怕自己勾引周南的事情被祁嘉禾查到吗?
越想越不对劲,祁清姝下意识地看了时音一眼,怎么都琢磨不明白。
“那你知道时音背着你做了什么吗?”祁清姝不死心,还要接着问。
她不相信时音真的敢问心无愧地把事情对祁嘉禾全盘托出,她绝对心里有鬼,否则祁佩佩怎么会被分手?
“做了什么?看望前男友的病重的母亲吗?”祁嘉禾面色冷了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犯法吗?”
祁清姝一愣,惊愕的表情硬是没来得及收回,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祁嘉禾,好一会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甚至都没有向时音求证一下,就这么直接地堵住了她的话头,让她连下一句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是姜莹有些看不下去,跟着插了句嘴,试图想把气氛活跃起来:“哎呀行了行了,都是误会,说开了也没什么的。”
“误会?”
祁嘉禾声线低沉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在细细品味其中的含义。
“多大的误会,让你们像审犯人一样这么审她?”
他脸上再没了什么笑意,有的只是极寒的冷,那双冷月寒星般的漆黑眼眸安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众人,眸光里带着的,是几分隐隐的薄怒。
众人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祁嘉禾的怒意,顿时心里都有了预感:这次事情不会轻轻松松就过去。
“老三,你弄清楚了没有?”祁清姝还不死心,蹙眉朝他看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时音前脚去看了周南的妈妈,后脚周南就和佩佩分手了,这还不够说明一切的吗?时音从进门以来你就一直护着她,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可佩佩才是你的家人,你难道就真分不清孰是孰非吗?还是说你非得胳膊肘向外拐,到最后自己吃了亏才能明白?!”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变。
祁东青已经是声色俱厉地开口呵斥道:“清姝,说什么呢你?!”
如果说之前几句话祁清姝只是隐隐点出了时音的作风不正,那么这两句,便是直接挑战了祁嘉禾的底线,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娶了这种老婆,你绿都不知道怎么被绿的。
蓦地被这么一呵斥,祁清姝也是来了劲,侧眸看着祁东青毫不退让地反驳道:“我说的不对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有多不对劲,说什么不告诉我们她和周南交往过是怕膈应人,我看分明就是在为自己水性杨花做掩护,她不说,谁能在她身上留个这么个心眼?她要是早说了,佩佩能有这么一天?!”
祁佩佩早就把头埋到了胸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姜莹也是脸色巨变地看着祁清姝,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而祁东青则是气得坐在原位连气都喘不匀了,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一开始把时音叫了过来。
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什么话的祁少禹则独自坐在沙发尾部,和众人隔着一段距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出闹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当事人时音岿然不动地坐在祁嘉禾身边,心里虽然有些愤怒,可却也没有恼火到想要口不择言地反驳的地步。
她更在乎的,其实是祁嘉禾的看法。
她担心他真的会相信祁清姝的话,觉得是自己水性杨花挑拨离间所以才导致了祁佩佩的被分手。
于是她按捺住自己焦躁的情绪,侧眸看了一眼祁嘉禾。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几人,深邃的黑眸里透出几分不耐。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旁的目光,他蓦地侧眸朝着时音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他脸上没有时音预想中的愤怒和奚落,只是格外冷静平寂。
那目光朝她深深地望过来,像是洞悉了她心底所有的想法。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蓦地,时音却突然没来由地有了种“他相信我”的笃定。
时音恍惚觉得她和祁嘉禾似乎对视了很久,可事实是,他只是侧眸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处变不惊地收敛了神色,回头冷冷说了句:“闹够了没有?”
对面的祁清姝原本正在不依不饶地和祁东青争执着这件事的是非对错,蓦地听见祁嘉禾这么问了一句,她便直直地朝着他望过来,按捺着性子略带愤怒地说道:“嘉禾,你不信我?”
祁嘉禾没应声,神色中隐隐透出几分不耐烦。
他将目光落在祁佩佩身上,沉沉地喊了一声:“祁佩佩。”
他鲜少直呼家里人的全名,而今这么一句出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气氛不太对劲。
祁佩佩被点到名,顿时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祁嘉禾一眼,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委屈难过,剩下的只有慢慢的畏惧和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