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戊的感慨话音刚落,周遭气氛也似凝重了起来。
念萱花却是白了金戊一眼,樱唇微张,嗤之以鼻般吐了个“呿!”。
气氛更为凝重起来。
金戊皱眉望去,道:“你想说什么?”
念萱花支手撑着下颚,兴致缺缺般地道:“想说你傻。”
金戊按住情绪,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恶笑,问道:“却不知念女侠有何见教?”
念萱花掩嘴打了个呵欠,才缓声道:“若是皇帝真想要他的命,不过也就一句话的事,何必搞得像现在一样这般麻烦。”
君莫笑听得眉间紧皱。
金戊道:“哦?”
外头那人道:“女侠此话差矣,便是真要统领的命,也需一个好听的名头的。”
念萱花却只是笑了一声,道:“所以说嘛,你们都是关心则乱,不但只是一句话的事,更好听得很。不信?听本姑娘给你们说道说道吧。”
她摆正坐姿,而后双臂抱起,略显趾高气昂又语气肯定地道:“换作是我,只需让个嗓尖的上门,唱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六门统领莫知道劳苦功高,且武功盖世,特封其为:天下第一。以作犒劳!’。”
念萱花神色传神般地将这话一说,莫说这房内房外,便是整个院落周遭,都似变作死一般沉寂下来。
念萱花却似无所觉地补充道:“最好是在里头再加上一句:‘特加赐紫金牌匾一块,以昭示天下,钦此。’。接着让莫知道接旨谢恩,而后再将那牌匾望六门大门上那么一挂,嘿嘿。——莫知道不是给人打死,就是给人念死,最为寻常的结果,便是无疾而终。怎么样?简不简单,好不好听?天下第一哦!”
念萱花俏皮可爱且眉飞色舞地说完,金戊便长长地叹了口气,怅然道:“确如你所言,如此简单的法子,我们却都忘了去想,果然是身在局中,局中迷啊……”
君莫笑亦是叹道:“确实,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惧之如鸠,哪怕只是夸口自称,都尚只敢闷在心里头,生怕给人听到,惹来无数麻烦。然而这金口一开,牌匾一挂,莫兄碍于诸多顾虑,恐怕也只能硬着头皮暂且接下,而后于内无一人交心,于外更是遍野强敌,最终不是见机远走高飞,便也只能……唉,天下第一,好一个天下第一。”
君莫笑断语不续,长叹感慨过后,外头那人才道:“女侠所言甚是,但不过,想来统领也必是想过此节,从而于江湖之上,仅对那些个恶贯满盈且毫无悔意的凶徒,方才做那杀无赦。”
金戊闻言眼神立时复杂,话锋一转道:“你的高见,我们都诚心拜领了,就是不知道,你接下了护卫一事,又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念萱花眨巴眨巴眼,似笑非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无聊啊。”
金戊愣了一会,着实头疼又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君莫笑神色古怪,亦是找不出话来。
至于外头六门的人,自是更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能附和当下的气氛了。
好一会后,金戊才摇了摇头,呼了口气,尽量平静地望着一脸得意的念萱花问道:“那么,在拍卖会即将开始必然分头行动之前,不知要做些什么准备?”
念萱花好笑地望着他道:“你是不是又傻了?”
金戊实在按捺不住情绪地怒道:“说人话!”
念萱花不悦地道:“呿!你这人,怎突然变得这么无聊了?既是苦活,首先当然是要尽情地大吃大喝,而后找个地方,好好地洗个澡,换身干净又漂亮的衣服,而后才能去那‘万宝楼’里,吸引众人的目光,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啊。哪还需要什么弯弯绕绕的准备呀?”
场面再又沉寂了些会,金戊才恶笑道:“念女侠果是艺高人胆大,有衣不要鞋,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却深知自己没这么大的本事,着实不敢托大,告辞。”
说完起身望外而走。
君莫笑本想出言劝阻,但细想下来,念萱花才是最为理解自身处境的那个人,听似玩笑的话语,恐怕也是要做好最为重要的心理准备,便也起身礼道:“念姑娘,金兄便是这个性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念萱花这才收回先前凝望金戊离去背影的目光,摇首有些落寞地道:“君公子言重了,他虽不是我的朋友,但先前的话,却是在为我着想,我非但不应怪他,更应感谢他才是,倒是我随性过头才是真的。其实吧,我此刻非但不想吃,不想喝,更不想这般嘻嘻哈哈的,而是只想躺在这不软不硬但却断然不会让人睡不了觉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至于之后要去百花楼,倒还真是既定行程,若是君公子不嫌麻烦的话,还请将前头那些话转达给他,也事先同楼里的姑娘们打声招呼可好?”
君莫笑却是哭笑不得地道:“姑娘,这城里还有许多好去处,你为何偏偏要选这烟花之地呢?”
念萱花笑道:“这还不简单?偏偏就是这些个烟花之地的姑娘们,才最是知道,如何让自己里里外外都看起来更为漂亮的。”
君莫笑稍一怔,便不由莞尔作礼道:“姑娘说得简直太对了,在下不但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亦定然不负所托,便请姑娘好生歇息,在下亦先告辞了。”
念萱花轻笑颔首道:“先行谢过,且好走。”
待得君莫笑微笑离去了一阵,念萱花才轻声道:“六门的诸位,此举冒昧,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