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不断地自罗小药手中的断刃刃口滴落,与一丛刚刚冒出的嫩草,作出了一副颇为凄艳的画卷。
将两人的后背抵在一起,方令得实已筋疲力竭的罗小药未朝旁倒落的韩秋水,手中青锋刃口之上,已也满布豁口。
立在两人身侧的蒋玉,不但亦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身上衣衫残破不堪,其上红黑相杂,手中那只玉如意,亦是断口处处,爬满了裂缝。
至于定峰与巴陵的两位衙统,已于途中殉职。
这里并非风间狭。
而是风间狭往西约莫十里之处,名作“五狼林”的地方。
五人早已看出,蔡宜年打算将他们迫到那易守难攻,然视双方人数而言,五人当只会给瓮中捉鳖之处。
因而途中就已悄然改道。
但还是给人追上了。
且非是蔡宜年与一十六楼之人。
而是他们早已时刻提防的索命,与追魂。
十二名天字号,八名金牌。
对于五人而言,其威胁程度虽尚不至与袁藏有视作等同,但也已足够有一较高下之力。
毕竟若是这些人围杀袁藏有,虽不说能断然取其性命,当也能够博至两败俱伤。
但他们毕竟是二十个人。
因而杀一个,自然也就少一个。
而且令五人极为庆幸的便是,那十二名天字号,身上并未携有追魂杀器“紫烟雷火弹”。
不然五人早已全都命归黄泉了。
而那八名金牌,虽都用上了索命的标志性武器,索命金丝,然出手之间,并未那般果断,似是与追魂这一批人,相互有着戒备。
这自然给了五人机会。
到得此时此刻,追魂已去其三,尚余九人。
而索命的八名金牌,却仅有一人左臂受伤,且已进行了包扎,亦因要优先保存战力,而浪费了不少气力,稍显疲倦之态。
反倒是有所伤亡的追魂这九人,因损耗了三人,搏杀了六门的两位衙统,且令得三人伤痕累累,气力难续,因而状态看起来还比较好些。
天甲三先是看了看给围住的三人,又扫了一圈与他们九人如同泾渭分明,仅是脸色稍差一些的索命八人,面巾下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恶笑,阴恻恻地道:“金丙,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面对蒋玉,同样黑衣蒙面,看不清面貌如何,身材稍瘦,仅有右肩黑衣之上,以金线绣作的三道斜线,以表明其身为金牌三号的那人,闻言先是同样左右一望,又看了眼绣在天甲三腰带上的标记,续而沉声道:“天甲三,我等既都已知悉双方想法,便无需惺惺作态了,要怨,就怨你们自己如此舍得同伴的性命。”
两个组织皆是以代号替代名姓,且经常有所变动,能够作以辩识的,便只有绣于特定位置上的标记。
索命采用的是着重精英的策略,因而使用的标记,便只是以金、银、铜三种不同的丝线,于黑衣右肩绣上数量不同的斜线。
而追魂采用的则是数量优势,因而使用的标记,乃是于腰带之上,分别以赤橙黄绿青这五色绣上竖线,以代表甲乙丙丁戊,而后天字号同样以金线,于这五色竖线之上,绣上代表数量,也便是排名的横线,地字号使用的同样是银线,唯有人字号,使用的乃是寻常的白线。
当然,这一身打扮,无论是追魂还是索命,也仅有必须执行以人数优势且隐秘行动的任务之中,方会穿上,以避免和其他同样有所图谋,又或是同行撞在一起时,造成误伤。
此刻自然是这种时候。
若不是这些标记,索命和追魂的人,怕是早已混在一起,且因双方所图不同,而陷入混战之中了。
且天甲三实际上是相当紧张的。
虽说江湖上都在讲,若论个人能力,追魂的杀手,与索命相比起来,是怎都略逊一筹的。
无论是顶尖的金牌与天字号,又或是最普通的人字号与铜牌。
甚至有人说过,追魂的天字戊号的人,有许多尚且比不上索命银牌之中的甲乙丙丁。
久而下来,自是会让追魂的人,对于索命的同行,有着诸多因不服气而产生的恶意,与剖测。
因而金丙这话虽是事实,却也让天甲三心下恼怒,黑巾下更是露出了狰狞的险恶笑容来。
虽说他的目光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然神色隐藏于后,金丙也只能心知肚明,如若未见。
韩秋水则是已趁着这短暂时间,低声问道:“小妮子,还能再坚持一下吗?”
罗小药甫一听到,就已不由微怔,续而苦笑道:“前辈唤我小药便可,这称呼听起来着实让我不适,且我现在是真没什么力气了,辜负了众位的这一路护持。”
韩秋水仅是轻笑两声,道:“莫说丧气话,待会我与蒋玉拼出一条路来,你只管继续望西而去,只要进了黛眉山,这些人便是要寻你,也需耗上许多功夫。”
蒋玉这时亦也压低声音道:“不错,倘若能够去到千机门亦或司星祠,便更是安全。”
他说话其间,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前方的金丙。
甲乙丙丁戊。
他虽未曾与金喜善交过手,然金喜善与蔡宜年交手过程,他于远处见过,虽给蔡宜年压制,却是输在了忧心念萱花安危的不稳心境之上,之后阻拦袁藏有的攻势那刻,其应变之快,心思之敏锐,就已让他对于索命金牌的身手如何,有了一定的判断。
虽说金喜善脱离组织之后,或有奇遇,因而功夫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