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谁能想到,加上罗小药不过七人,竟真能将他的脚步给拦了下来。
因而状况一路发展,他倒还真一时忘了,先前既已选择与念萱花同行的君莫笑,怎都应该同样于此地现身才对。
然却并未见到。
难不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暗中去对付他所设下的后手了?
袁藏有的确因此产生了些许动摇。
且这也的确是不无可能的事实。
念萱花则是笑容一敛,严肃而认真地道:“我的确不知该不该复仇,此刻也不想报仇,但,我却定要取你的命!”
说着将手中簪子缓缓举起,并道:“无论今晚是陈雪的谋算,还是你的打算,你们所做的事,毋庸置疑,都是必然会对天下苍生产生险恶影响的恶行!我念萱花,或该说此时此刻,站在此地此景的众位江湖中人,对于天下而言,其实卑微得微不足道,可我们,还有心,还有人性,也想保住这份人性,仅凭这一点,就足够成为取你性命的理由了。”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人的精气神,已全都如似巅峰,更已尽皆凝在了作势欲发的那一枚小小的簪子之上。
便是尚存于手,众人也已自念萱花自身的状态,如同见到了这虽不至于所谓的天地失色,鬼神皆惊,然却定然是众目惊叹的一击。
袁藏有的心神也似给这蓄势待发的一击引动,神情肃然,整个人如似拔高,如巍峨高山,令人仰止。
金喜善则是冷笑道:“我可没有令人难以评价的小仙女这般崇高,但既都没有错,都只是想要活着,自就足以成为动手的理由。”
说着神色肃然,将手中刺剑缓缓平举,对准了袁藏有。
袁藏有虽没来由地感到些许压力,却依旧渊渟岳峙,泰然不动。
双方再又对峙。
且念萱花此时虽已未再处于那玄奥的状态之中,那凌厉的目光却紧紧盯住了袁藏有身上那习练冥吞功便必然存在的罩门,且精气神极其集中,反倒比先前更具威势,也更具威胁。
金喜善并未顺着念萱花的目光去看。
他虽已想到,念萱花理应知晓冥吞功的破绽,但也十分清楚,对于自己而言,因此导致太过明显的攻势,反倒只会令他如似以短击长,得不偿失。
其他人见念萱花心意已决,自也同样做好了准备。
特别是韩秋水,柯无克,与凌沧海三人。
他们同样十分清楚,待得动起手来,三人不但首当其冲,更是保命优先,方为上策。
除了两个人。
戚飞雁。
柳小一!
作为追魂曾经的天字号甲一,他自然也很清楚追魂杀手隐蔽身形,又或选择怎样动手的大致想法。
便是时过境迁,因势利导,许多东西,自然也是换汤不换药。
基础的东西,永远都是基础。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没有牢靠,无论如何创新,都只是能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而在这种虽看似目标以及目的明确,实则依旧可谓混乱的局面之中,追魂的杀手,一般都会选择如何动手呢?
其一自然是隐匿于周遭,待得时机已到,便以紫烟雷火弹破敌。
特别此次来的几都是天字号,更是内容隐蔽且特殊的委托,想来所有人的身上,必然都携带了追魂这成名杀器,甚至极有可能不同于平时,仅能携带一颗。
其二,自然便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毋庸置疑。
罗小药。
特别是在看到念萱花做下决意,令得罗小药心神一松的这个时候!
可柳小一并没有看到关于这两个可能性发生的任何先兆,又或发现半点端倪。
一点都没有。
周遭能够隐蔽身形,包括哪怕对于寻常人而言,恐怕怎都无法做到这个行为,可对于他们这些正是针对这一点,化不可能为可能,因而才会最有可能的地点,尽皆没有一点古怪之处。
他自从开口说了唯一的那句话后,其实就已开始暗中观察。
金喜善之所以选择继续与袁藏有相互拖延,争取时间,也有着这部分原因。
两个前精锐杀手,在这些细节之上,可谓不谋而合,更是心照不宣。
可金喜善处于袁藏有必然关注的地点上,但凡表现出如此举动,自会给看出端倪来。
因而能够做到这件事的,自然便是距离戚飞雁并不远,几已正对袁藏有后背的柳小一了。
至于罗小药身旁护卫的六门中人,则是定峰,万坡,浔阳,河内,陆琅,门庭这六个分衙的衙统以及管事,忠心度有所保障,也并未表露过任何不对劲的神态又或举动。
可那一片周遭,亦没有任何追魂或是索命,甚许是其他组织的杀手,隐藏踪迹,又或即将动手的先兆,更莫说是踪迹,又或痕迹了。
柳小一深感不妙。
却也不知是否该于此刻出声提醒。
毕竟此刻非但只是念萱花与金喜善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便连其他人,也全都十分专注。
当然,除了戚飞雁。
柳小一稍一思索,也只好将可谓缥缈的可能性,放在了戚飞雁的身上,不动声色地踱至其身旁,慢慢蹲身,也不说话,而是以手势作以询问。
此刻出声,自会给注意力同样专注的袁藏有给听去。
至于戚飞雁究竟能不能看出他所用的手势,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柳小一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毕竟他所知悉的,仅有组织所用的手语,以及江湖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