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君莫笑出神之际,念萱花已来到山林边缘,且也同样遇上了人。
意想不到的人。
念萱花简直愕然得便连身形都忘了掩藏一般,自林间走了出来。
而她遇上那人,听到动静自是望去,待得看清是念萱花,脸上那十足的焦虑,才立时变作了欣喜,又满怀上了担心,连忙朝着念萱花跑了过去,一边跑,就已一直在问:“念姑娘,你伤得怎样?”
待得那人再又一脸着急地来到近前,慌里慌张地察看着自己身上,念萱花才如似回过神来,困惑地问:“你不好好地追着那李青岚到处跑,来这做甚?”
对方听得一滞,而后嗔恼地道:“念姑娘,可千万莫如此开婉秋的玩笑,李公子虽处处都好,但便未与萧湫湫结下婚约,也并非是婉秋中意之列……”
徐婉秋带着嗔恼说到此处,见念萱花神色古怪,也不免有些尴尬地顿住,而后话锋一转道:“此事且莫提了,倒是姑娘伤势如何?”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如似装胭脂的玉盒,旋开来后,其中却是晶莹如玉的膏体,显是疗伤之物。
徐婉秋也未曾注意念萱花神色,只是焦急地在她身上左瞧右望,但见念萱花虽衣衫破损多处,露出其下凝脂般的肌肤,却未见任何伤痕,倒也不免困惑。
念萱花则是仔细地瞧到这刻,才语气略显冰冷地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徐婉秋这才给惊回神来,拿着手中膏药,欲言又止,忐忑不安地游离着目光。
念萱花稍等了些会,见徐婉秋依是这副模样,便也没再问,神色带寒地自其身旁而过,朝前而去。
徐婉秋却忽而抓住了她的袖摆,甚至由于神态慌张地用双手去抓,使得那玉盒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里头的膏药更是染上了不少尘土。
念萱花这才神色冰寒地回首过去,问:“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徐婉秋慌忙摇首,而后神色不安地道:“还请姑娘听婉秋解释!”
念萱花很是不耐,但徐婉秋出现此处,看样子更是寻她,本就疑点颇多,然而看徐婉秋的态度,却又非是要对她不利,若不弄个清楚明白,倒反会让她在待会判断形势时,不免多出一个需要考虑的不定要素来,便也按下情绪,语气不善地道:“我本就在听,是你自己像个要出嫁的姑娘,扭扭捏捏地半天不讲。”
徐婉秋听到这话,竟是脸上一红,态度更为扭捏地垂下头去,似是不敢看念萱花的眼睛,却也支支吾吾地道:“这……我……婉秋……婉秋的确像是……像是……”
念萱花听得心下烦躁,轻咤道:“给我把舌头捋直了!”
徐婉秋竟是给这话惊得一个哆嗦,双手却是抓得更紧,更立时快声道:“婉秋本像是要出嫁给姑娘一般!因而实在心感羞臊,还请姑娘莫怪!”
念萱花听得险些岔气。
什么叫做嫁给本姑娘?你看本姑娘像是有那磨镜之癖吗?
念萱花深感头疼地用令一手按着额头揉了揉。
她实在一时无法理解徐婉秋的话。
徐婉秋亦自知失言,赶忙解释道:“非是如此,是婉秋心焦,因而错言,还请姑娘……还请姑娘……”
她似是本想讲让念萱花听她解释,然见念萱花听到这里,就已是用极为不善的目光盯着她,便知念萱花心下恐怕已十分气恼,赶忙换过言辞解释道:“是这样的,婉秋回去之后,深思了许久,方才想通姑娘的用意……”
她说着松开念萱花的衣袖,语气很是歉然地续道:“姑娘为了婉秋,甘冒如此之大的风险,便是真要婉秋一生作侍,其实也并不过分,然姑娘却只是表面上戏耍了婉秋一番,实则是不愿让婉秋心下愧责,因而如此作为,只怪婉秋愚钝,直到之后才明,更未曾当面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可谓忘恩负义之举,还请姑娘念在婉秋此刻已明你大义,更时候不晚,接受婉秋的致谢与道歉。”
说着盈盈一礼,接道:“姑娘救命之恩,婉秋没齿难忘,本当涌泉以报,然此前痴愚,未曾道明谢意,更未曾明白高义所在,望请姑娘看在婉秋此刻已明理定心,以报恩情的决意上,明鉴以谅,且容婉秋今后随侍左右,鞍前马后,桌旁塌侧,尽心而劳,绝无半语怨词。”
见念萱花直听得呆住,徐婉秋还以为对方不信这过于浮夸之语,赶忙补充道:“婉秋此番言语,亦无半句虚言,更已向峨嵋表明决意,退门而出,此事姑娘一问便知,还望莫认为婉秋乃是信口开河,以求谅容。”
念萱花这才给惊回神来,比徐婉秋更为慌忙地道:“别别别!你这简直就是赖上了我,显得我像个贪图美色因而才出手以助的伪君子一般!”
徐婉秋讶得合不拢嘴。
念萱花却已续道:“且再说了,那的确不过小事,我也确实只是戏弄于你,更本就想要自两无轩那处得到些消息罢了,徐姑娘,当我求你放过我,收起你这对于男人而言,可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技,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过各的独木桥,虽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相逢应有期,但咱们此时此刻,便于此地此景,言尽于此,尽皆各自保重了啊!”
说着扭头便要走。
徐婉秋虽听得半懵半愣,但却反应不慢,再又双手一把拽住了念萱花。
这一次,更是直接紧紧抓着念萱花的柔荑,令得念萱花忽觉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慌张惊疑地盯着徐婉秋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