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个要命的仙女。”
念萱花刚说完,巷子里便传来了话语。
百里有红与念萱花一同望去,便见到了一双冷峻的眸子。
不仅这双眸子。
他的眉毛,头发,便是身上穿的衣服,脚下踩的靴子,手里拿着的长条布包,也是冷冷的黑色。
就连不是黑色的地方,也都是冷的。
整个人都是冷的。
念萱花偏头问道:“你呢?”
那人缓步前行道:“杀手。”
念萱花笑道:“要命的杀手?”
那人于两人丈外停步,冷冷道:“保命的杀手。”
百里有红眉间一蹙,念萱花就已又笑道:“没想到,久违的京城,头一个晚上,就净碰上些奇怪却有趣的事。”
“但不过你来得正好。”她笑吟吟地补充道。
那人神色不动道:“似乎不怎么好。”
念萱花却是肯定道:“不,的确来得正好,正好得我简直忍不住想要叫好。”
她望向百里有红,神态一转,揶揄道:“毕竟百里大人骄傲得很,断不会让我一个女子送他回去的。”
她又望向那冷峻的人,露出柔媚的笑容道:“然而在他本已打算拒绝的时候,你却正好出现,这么一来,他岂不是难以拒绝了?所以,你来的时机简直就是太好了。”
百里有红闻言神色一沉,刚要开口,念萱花却又已抢先,神色再又一变,微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缓声道:“就是不知道,你要保的,究竟是谁的命了。”
那人如剑般的目光一转,望着念萱花道:“你的。”
念萱花不由一愕,“我的?”
“没错。”
那人冷冷地说完,续道:“我叫金戊。”
念萱花美目微眯,浅笑到:“索命的金戊?”
金戊冷笑道:“保命的金戊。”
念萱花嘴角笑意扩散开来,变作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行人侧目。
她笑了片刻,丝毫不在意驻足观望的行人,笑望着金戊道:“这可真是不错,我虽然享受过很多人不怀好意的保护,却还真没有享受过一个人全无好意的保护,这样的体验,简直让人开心极了!”
她像个小女孩般雀跃地继续说道:“那还等什么?快些走吧!”
说完满怀开心地朝金戊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回首望着百里有红道:“噢!忘了说清楚。”
她转过身去,似笑非笑地继续道:“保的既然是我的命,那你自然只是顺带的,本仙女去哪,你就得去哪,明白了吗?”
百里有红听得呆住。
金戊却是冷哼一声,道:“这是当然,仙女当面,无论好的坏的,大的小的,还是有病没病的,都理应出面保护才是。”
念萱花听完笑得很是开心地回过身去,一步跃至金戊身侧,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这话我爱听!”
那如花柔荑轻触即离,金戊却是双目微睁,身子微颤,念萱花却已继续前行,并道:“那此刻便是仙女起驾,左右神侍,还不快些跟来?”
说完却又立刻停步回首,笑盈盈地望百里有红道:“左神侍若是不愿意,想来右神侍知道该怎么办的。”
金戊神色恢复冷峻,冷声道:“打趴在地,拖着跟去。”
念萱花笑意更深,缓步前行,娇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百里有红见两人一来一去,自己却连半句话都没能说,就给既是激将,又满带威胁地强行安排了,只觉一口闷气不但堵住了胸口,更连腰间的洞都似乎给堵上了,反倒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金戊却是丝毫不理会地道:“你选哪一种?”
百里有红深深呼吸了两次,眼见念萱花已快要走过巷头转角,金戊更是摆明态度般上前一步,也只得按下性子,举步前行。
金戊见他前行,便冷冷地望着三泰楼。
百里有红在他身侧停下,低声问道:“莫知道叫你来的?”
金戊目光不移道:“没人叫我来,也没人能叫我来。”
他的目光微颤了一下,续道:“我是自愿帮忙的,帮朋友的忙。”
百里有红瞪目扭头望去,诧道:“朋友?”
金戊冷冷地斜视以对,肯定的道:“朋友!”
百里有红一时竟找不出话来,默了两息,只听巷头转角传来一声极为不满的催促:“你们两个,还不快些跟来!这般不称职的侍卫,惹得本仙女动怒的话,可断然别想吃什么好果子了!”
金戊这才转身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毕竟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竟会有了朋友的。”
他扭头直视着百里有红眸光不定的眼睛道:“你或许也该交些朋友。”
他说着收回目光,抬步前行,补充道:“免得再又落入这般境地之时,却依旧只能依靠外人。”
百里有红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抬步跟着那道背影前行。
他其实也有很多的“朋友”。
然而眼前如剑一般的人,说得一点都没错。
当他捂着腰,弯着背,无论前行的路上有多么泥泞,都必然只能绝无犹豫地一脚朝其踩去,甚至很可能会因此滑倒在地的时候。
却没有任何一位“朋友”,伸出手来扶他一把的。
他再次失落起来。
满怀空虚的失落。
念萱花却似乎比他更为失落。
两人刚走过转角,就见到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靓丽而迷人的背影,表明着失落。
金戊刚蹙起眉头,就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