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萱花笑意满面如似喊出这句话来时,霍岩却是双目猛然一瞪。
蒋玉更是呼喝道:“当心!”
呼喝声中,蒋玉更是已自袖中抽出一柄玉如意,且竟是朝着霍岩披将而打!
起先来禀告状况的六门部众,见状都一时给惊得呆住,忘了动作。
然霍岩对于身后风声全然无视,双臂一抬,架在脸部前头。
异变陡生,孔方圆虽也已做出反应,却是后撤一步,作势防备,静观其变。
而便是这一步下来,霍岩刚好将双臂架起,蒋玉手中的玉如意,更是已自霍岩脑后忽而一绕,带着一道残影,横架封于霍岩双臂交叉处前头。
这期间柳小一只是左右迅速一望,便已看出端倪,一言不发地身形一动,自念萱花与君莫笑身旁掠过,朝两人身后而去,续而悄无声息地隐入院墙阴影之中,于众人眼中失去了踪迹。
君莫笑则是一拉念萱花小臂,身形一展,带着她腾空而起,越墙而走,一瞬间便去得远了。
待到此刻,霍岩双臂前头的那柄玉如意,才陡然发出“突”地一声!
一支精细的芙蓉花木簪,随声落地。
远处更是传来念萱花的声音:“素闻霍先生智计百出,却做出如此令人难以置评之举,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本仙女只好去某处难看的院子里找其算账,给先生出一口恶气去了。”
蒋玉先是面露疑惑,听到念萱花的话,方变作恍然之色,将玉如意收了回去。
二人身侧那名六门部众,这才惊过神来,颇为茫然地松了口气。
霍岩却是垂首盯着地上的簪子看了一会,才放手蹲身,自怀中取出一条帕子,珍而重之地将其拾起包住,更有几分小心翼翼般将其放入袖袋之中,才起身负手而立,望着君莫笑与念萱花离去的方向,轻轻叹息了一声。
蒋玉这才道:“此女心思之敏锐,暗器之高明,内力之深厚,皆令人钦佩。”
以君莫笑仅是一瞬,便能携着念萱花掠出近十丈距离的身法,念萱花讲出先前那句话时,恐怕已在五十丈开外,虽偶有断续,似是后力难继,却依旧十分清楚,若无极其深厚的内力又或精湛的音功,断然无法做到。
最为令蒋玉佩服又愧疚的便是,念萱花不但猜出了他二人的心思,更以此暂时化解了两人皆是进退维艰的处境,不但聪慧过人,更尽显江湖道义。
只因先前霍岩一旦开口,便定然是不得插手此事之类的话。
身为六门牗都衙统,此前虽已做出承诺,但也同时讲明,但凡百里有红的命令非是伤天害理,人所共愤之事,他也只能去做。
而铸币厂是否有失,息系天下百姓,百里有红便是命他们置身事外,蒋玉自是不会接受,而如此一来,便定然会做出退出六门,更要与霍岩当场翻脸的举动,才能让霍岩得以交差。
然念萱花忽作袭击,以簪而打,听似凌厉无比,实则力道轻微,不过虚张声势。
若非如此,以念萱花的能耐,便是此刻无法使出全力,蒋玉也无法如此轻易就接下其成名暗器。
而此举看似莫名其妙,更是令人费解,因如此行径,乃是袭杀朝廷官员的罪行。
然事实上,却是免去了蒋玉与霍岩将会当场翻脸的状况,并借此脱身先行赶去支援,更让霍岩能够持着留下的簪子,向百里有红复命,可谓一举四得。
最后一得,自然便是霍岩复命之后,百里有红无论因何让霍岩转达拒绝援手的命令,却也有了让六门部众,前去“缉拿袭击朝廷官员之案犯”的理由。
霍岩亦是微微颔首,道:“可说欠了一份情。”
知晓其性情如何的蒋玉,听得露出笑容。
霍岩虽讲得轻巧,但蒋玉知道,于霍岩看来,这简直已算是很重的恩情了。
不然的话,霍岩也不会以那般姿态,收起念萱花留下的簪子。
孔方圆直到此刻,才收回愣愣注视的目光,朝着霍岩二人行礼道:“念姑娘先前所为之缘由,孔某亦也想明白了,然事态关系重大,孔某难以自行做主,需得禀明会主去了。”
霍岩与蒋玉同样回礼。
蒋玉见霍岩并无回话的意思,便也主动道:“如此,便请孔兄转达朗会主,蓝轻清一事,我等深表遗憾,然孔兄刚才也说,事关重大,以蒋某之见,若双方能暂时放下此刻立场,携手进退,蒋某虽也只能感铭于心,记恩于怀,却也定会全力以赴,于众位面前,阻上那么一拦。”
霍岩这才道:“不才亦是这个意思。”
孔方圆听过,却是肃然起敬地礼道:“两位心意,孔某收领,定会转告会主,告辞。”
说完转身抬手,招呼天下会其他人,一同去了。
霍岩与蒋玉这才舒了口气,相视苦笑。
一侧六门那人不解,问道:“两位大人可能给属下解释一下?属下实在是给这一来二去绕得糊涂了。”
蒋玉却是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问,先前念仙女那簪子过来的时候,竟都给吓得傻了,真是丢尽了六门的脸面,自己想去吧。”
说完抬步便走。
那人愕然,瞠目结舌地望向霍岩。
霍岩却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悠然地跟了过去,并如自言自语地道:“看来日后得让你多做些苦差,磨练磨练了。”
这人一下子愁眉苦脸地跟上去,道:“两位大人,属下专职负责传信,若说轻身功夫,便是刚才君莫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