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固执,我只觉无力与他再做争辩,尽快离开方为正事。
“行吧!冰块殿下,我现在只想知道这阵法怎么破?”
“今日你走不掉的。”
花隐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往梨花林深处去了。
“什么意思?”
见他走得远了,我只得小跑着追上,“哎……等等我!我真的有十万火急之事啊,殿下!”
跟着走了一会,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幢别致的小木屋,木栅栏围起一方小天地,掩映在一簇簇梨花丛中。
“这是?”
“今晚的住处。”花隐径自往小木屋走去。
“什么?”
我急走两步跟上,“今日果真不回玄都了吗?殿下。”
“……”
跟着步上楼梯,走进屋子,见屋内洁净无尘,摆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
“等等……”
我忽然发觉哪里不对,“我睡哪?”
花隐走至仅有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慵懒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床边,吐出两个字:“地上。”
“凭什么你睡床我得睡地上!”
我不服气,快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怒瞪着他。
花隐悠闲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浅呷一口。
“凭本王身份高贵,地位非凡。没有使唤你伺候本王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惠了。”
“呵……我……”
我鼓鼓腮帮,眼珠子一转,索性几步走到床边,往床上来回一滚,拎起床上叠得整齐的毯子就往身上一抱,闭上双眼。
“我管你身份多高贵,反正今晚这床是我的了!”
“我要休息了,还请王爷出门时替我关好门,我怕山上夜风凉人!”
半晌,未听到一点动静……
我好奇得半睁开眼眸偷眼看去,却见花隐仍旧坐在那里未动,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明亮的目光犹如黑夜里的一轮明月。
在冰冷的黑暗中温暖着,在时间的流逝中陪伴着,任岁月艰辛,坚韧如初,永不失色。
我老脸微红,扯了毛毯往头上一盖,遮住尴尬,假装睡觉,耳朵却在异常努力地听屋内的动静。
起身的声音,抬脚往门口走的声音……
我正欲得意而笑,却听得脚步方向一转。
咦!怎么好像往我这边来了?
下一瞬,毯子瞬间自己飞起,浮在半空。
“啊……毒冰……”
我一下子爬起身来,恼怒地转头就欲开骂,却重新撞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眼瞳里似闪着点点细碎的流光,迷离醉人。
花隐俯着身子挨着我的脸,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现在时辰尚早,这院中梨树下我埋了上好的梨花酿,我们出去喝一杯如何?”
我虽酒量差,却一向嗜爱美酒,听了不免心动,想着今夜也是出不去了,遂答应下:“好,正好我有些渴了。”
边说边慌忙起身飞也似的下楼,正好借此躲避这窘境。
远远闻到院中扑鼻的饭菜香,我惊喜地追着香气奔至一张石桌前。
不可思议,这里竟然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糕点,还有美酒!
我兴奋地回身看向身后缓缓踱步而来的花隐,“你竟还准备了晚餐?”
“天色已暗,想着你该饿了,方才便让遗风将厨房热着的菜端出来了,这梨花酿也是他方才梨树下挖的。”
“遗风?”
这里还有别的人吗?我为何丝毫没有察觉?
我奇怪地扭头四下察看,周身只有一望无垠的雪白梨花,未见着一个人影。
“不用找了,他是我的隐卫,早已退到梨园外守着了。”
花隐走过来坐下,拿过一只瓷白色酒瓶,“来,尝尝我亲手酿的梨花酿。”
我依言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
花隐拔开瓶盖,顿时酒香四溢,混着梨花香气,未饮先醉。一时整个林子的梨花香都不及这瓶中酒香醉人。
我忙夺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幽雅细腻,满口生香。
不吝赞叹:“嗯……有苦,有涩;有烈,有淡……一杯酒,容朗朗乾坤,果真是好酒!”
举杯邀饮,“来来来!前程往事,镜花水月,不爱,不伤,不痛,一醉解千愁!”
我酒杯举了半晌,花隐却迟迟不动,只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欲探进我的心里。
不见悲喜,只淡淡地把我看着,却似能看透人的灵魂。
许久,终是也端起了酒杯,仰头一口喝尽,轻叹一声:
“陌陌,你可曾爱过谁?”
我一愣,抬眼细细凝视他。
夜色渐浓,月光沉浮。
眼前的花隐忽然看不甚分明,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沫沫,你可曾爱过谁?”
大约上辈子爱过吧……”
“我本就是一木头,无心无血,情爱对于我来说原本就是一种奢求。”
“沫沫,你可当真忘了我?”
“沫沫,沫沫……不许再丢下我……”
“你是谁?”我呆呆呢喃。
“你莫要再忘了我,我不愿再尝这相思噬骨的滋味了,不愿再置身于遍寻你不得的无尽黑暗之中了……”
“沫沫,沫沫,勿忘我,勿再忘我……”
“……”
我呆呆地伸手,欲抓住眼前的虚影……
“陌陌这算是在轻薄本王吗?”
一声揶揄的轻笑令我瞬间清醒,才发现自己的一只爪子居然在花隐白皙的俊脸上来回摩挲……
天哪,耳边嗡嗡作响!我这是在做什么?来一道闪电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