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公子无须挂在心上。”我迎上他的脸庞,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暗红锦衣因湿水而黏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衣领微微敞开,白皙光洁的胸膛若隐若现……
俏脸染上一抹红晕,我偏过头去,“小女子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便不等他答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带走片片簌簌而落的桃花。
“呀!小璃,你终于醒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转头一看,却见桃花纷飞,灼灼芳华下,立着一只……野鸡。扯了下嘴角,道:“小野鸡,别来无恙啊。”
桃林上空立刻响起一声震天大吼:“和你说多少遍了!我不是野鸡!!”顿时惊得鸟雀四散。
凤染是我儿时在灵云山修炼时偶然认识的,听他吹嘘说自己是只神鸟,涅盘之后便会化身为火凤凰,统率百兽,不过凤凰涅盘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他修炼了三千年,也还是一只普通的野鸡模样。
在灵云山时,凤染日日同我一起潜心修炼。在我十五岁及笄之年,我便下山回到了陌家,而凤染仍旧留在灵云山修炼。
刚回陌家不到一年,我便不慎被人下毒,中毒昏迷后被投入了湖中。
本以为这一生就此结束了,意识迷离间感觉有人在水中给我喂下了一颗丹药护住了我的心脉,之后我便沉睡了过去。
凤染说他找到我时,我已经沉睡在这湖底,周身设了结界,用尽办法也无法唤醒我,又不敢硬闯结界,怕伤及到我。
他别无他法,只能扯下十枚羽毛,化作一片桃林围起湖水,日夜通过桃树输送他的灵力至湖面,在湖上覆上一层充沛的灵气罩,传送源源不断的灵气到湖水中滋养着我,以助我早日苏醒。
话,等着我苏醒的一日,一等就是三年。
“你讲话也忒不近人情了些。”凤染化作人形,摇头叹息,“人家公子好心好意请你去他府上,难得有如此俊美男子眼瞎看上你你竟还不知及时抓住,真是……”
见我脸一黑欲发作,他急忙停住话头,从身上掏出一粒仙丹递给我,讨好道:“这是我从太虚道人那里偷来的‘凝神丹’,一直等着你醒来时给你服下帮助你凝聚精气的,快拿去吧!”
我接过丹药,脸色好看了些,看着面前依旧玄衣墨发,面如冠玉的凤染,真诚地道了声:“谢谢。”
我摸摸饿扁的肚子,往前走去,“走,我们回玄都吃肉去,日日只吸食你那些破桃树输送的灵气,我都饿了三年了。”
走了一会,没见凤染跟上来,我疑惑地转头看他。
见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忽然笑起来,眉眼俱是笑意,“在灵云山之时,你就总是闯祸,让我放心不下你总是要守着你,不成想一守就是十年。
好不容易你学成离开,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潜心修炼成凤了,可是修炼了一年仍旧毫无进展,日日只忧心你在你那陌生的家中是否会受欺辱。
果不其然,才一年光景你就被欺侮至如此地步,险些丧命竟连谁是凶手都不知,连累我又费尽心力在这湖边守了你三年不说,还赔上了三百年修为。
现在你醒了,我终于可以去寻个灵气充沛之处安心修炼了。
你放心,等我磐涅成凤,定来寻你!”
我压下心中离别的伤感和深深的感激之情,只噗嗤一笑,“等你磐涅,我怕早已轮回不知几世了,你可还能寻得我?”
“你放心,我早已勘破最后一重,你不在旁搅扰我,不出三年,我定能成,“到时便不用再如此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却无能为力了,你一定要等我……”
我看着凤染走出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对着我欲言又止,“小璃,你何时才能懂,我与你之间,除了一同修炼十余载的情谊,还有……”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了他潇洒远去的身影之中。
我暗骂凤染这厮忒不地道,临走了还留句未说完的话让我猜,我想得肚子咕咕直叫也不知是何意,索性就不想了。
日薄西山,霞光万道,酒楼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待我坐在摆满珍馐美食的桌前时,已是时至黄昏。
我大快朵颐,迅速将一桌子美味席卷一空。
摸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单手托腮,趴在桌上看着酒楼中央高台之上说书先生吐沫横飞。
“话说当今天下,多方势力,缠斗割据,奇闻怪谈亦不断。然而,要论最为曲折离奇之事,当属世代继承护国天女血脉的陌家——之女陌璃莫属。”
声音戛然而止,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看到台下客人纷纷抬起头来兴趣满满的样子,才神秘地道:“众位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此时俨然一副追忆过往的沧桑老者形象。
“那得从十八年前的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说起。
那天深夜,陌府里,脚步纷乱,陌家主唯一的夫人——古溪栎,啧啧!那真可谓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
台下哄笑声此起彼伏,有人高喊:“快别吹了!然后如何了?!”
说书人尴尬地摸摸鼻子,干咳两声,“咳咳,那个……话说在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身怀双生子的陌夫人临产在即,天将破晓之时,终是艰难地诞下了一个女婴,可让人匪夷所思的却是……”
环顾一圈,眼珠神秘一转,“你们一定想象不到那第二个女婴诞下之时的奇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