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敲门上菜，动作很利落迅速。
花一禾一直望着窗外，拿着帽子，侧掩住了脸。
菜上完后，裴寄给花一禾递筷子。
“还吃的下吗？”
“当然，我很能吃的。”
花一禾说着忽然笑了，想起拍杂志那晚上，给裴寄拍的牛肉和猪蹄的照片。
“我第一次见到——女演员，吃牛肉，啃猪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花一禾让裴寄惊的瞪大眼。
“心有灵犀。”
裴寄夹了一只白灼虾。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和女演员同桌吃这样的虾。
娱乐公司有共识，年会拟定的菜单都要照顾到各位演员的形象。一切汤汁淋漓，需要动手，不能用餐具解决的食物都不在计划之内。
就算吃虾，也得是澳龙，波龙这样的龙虾。龙虾肉能整个的取出来，用刀叉分割。微微一张就送进嘴里，口红都不会蹭掉。
“就是想到了，你是在笑这个吗？”裴寄问花一禾。
花一禾点头，也夹了一只虾，慢斯条理的剥起来。
“其实卤牛肉的热量未必比牛排高的，在说了，时时刻刻的维持形象，多累啊。”
“吃东西和睡觉是这世界上最舒心的俩件事了。那要还自己为难自己，不要活了。”
裴寄把剥好的虾递给花一禾，有了之前在大街上喂牛杂的经历。现在也没有拒绝的必要，花一禾顺从的张开嘴。
不过她说。“你吃你的，不赶时间的话，我喜欢自己剥。”
他们各自剥，各自吃，时不时说一俩句话。
或许谈彼此的家人，很巧，他们都不是独生子女。或者谈的那天杂志的照片，或许谈起裴嘉的电影。
裴寄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很少会自己提起话题，提起也基本都跟工作有关。
基本都是花一禾提起，她聊天很没什么逻辑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他们就这样奇异但和谐的聊着天。
花一禾能吃，真的能吃。在女演员里绝对排的上名号，比起一般女生也不遑多让。
四菜一汤，没有吃完，也没剩下多少。俩人用餐具里大块的湿毛巾擦拭着手，裴寄突然说了一句。
“那天晚上没有吃饱。”
花一禾正嗅手指，闻还有没有虾的腥气。听见这话，不明所以的望着裴寄。
裴寄想说什么，似乎又不太想说。他岔开话题。
“我告诉司机，来接我们。还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吗？”
花一禾点头，戴上口罩帽子，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想起，裴寄说的是她跟李燃那天的事。
——公司是要处理李燃吗？
花一禾偷空给唐曼发了信息问她。
处理跟处理也是有分别的，花一禾知道他的话会得罪裴寄和唐曼。但认为是冷处理，冷处理很简单。少给资源，那其他的经纪人就会很懂事的把他吞吃入腹。
可是听了裴寄那轻飘飘的话后，花一禾怀疑不是。
——回来了？是在处理，很麻烦，他要跟公司打官司。
花一禾怔怔的望着唐曼给她发来的信息，心里五味杂陈。她望着裴寄。
“怎么了？”
花一禾摇头，同裴寄商量。
“你在门口下车，我在停车场坐几分钟在下车。”
晚上的狗仔太多了。
裴寄很不情愿的应允。
“那你回房间了，告诉我。”
裴寄觉得，这酒店的门不好。迷信点说——不利他！他美好的一天，俩次不好的事都是在门口发生。
他嘱咐司机，注意安全，要看着花一禾进酒店。
司机师傅是一个很沉默的人，也或许是因为不太熟的缘故。
花一禾在车里坐了十多分钟，和唐姐约好时间，半个小时后去她房间谈。
估计着裴寄已经上了楼，花一禾戴好帽子跟口罩，下了车。
刷电梯的时候，花一禾算了下。她是七层，裴寄是二十四层。中间差了十七层。
就连电梯，他们都不坐同一个。
娱乐圈层级分明，靠娱乐圈赚钱的酒店也是如此。一到十俩个电梯，十到十五俩个电梯，十五到二十俩个电梯。二十到二十二一个，二十二到二十四一个。
导演和黎台住在十六层。剧组剩下的人，十二层，十层，七层六层，三层都有。
花一禾进了屋，把房卡插进去，灯刚亮。柯露就从隔壁过来了，关上门，小声问她。
“跟裴寄这么久干嘛去了？”柯露上下打量着花一禾。
“逛街，吃饭。”花一禾摘了帽子，准备洗个澡，待会好跟唐姐谈事。
她看到电视前的桌子上，摆了七八个礼物盒子。
花一禾扬起下巴，示意桌上的东西。
“怎么又收礼物？”
“不是专门送的，几个挺熟的粉丝，来这旅游，听说你在横店。就带了礼物，还有爸妈让带的礼物。遇见我，她们特意买的盒子包装起来，我不好不收。”
花一禾笑了一声。
“这也信？”
“怎么不信，横店每年旅游的人那么多。”柯露又把话转回花一禾跟裴寄的身上。
“你们晚上——不也算旅游吗？”
花一禾不想跟她讨论裴寄额的话题。柯露跟每一位助理和经纪人都一样，都惧怕艺人的感情如洪水猛兽般。
花一禾拿着浴巾，往洗手间去。柯露拉住她。
“礼物不拆吗？”
“不拆，既然是比较熟的粉丝。你去要地址，给她们原样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