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刘金喜的家中,张鹏没有入院,只是将两把腰刀递给陆良,便转身离去。
陆良看着张鹏消失在胡同拐角的身影,摇头叹道:“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便扣响大门,叫人开门。
陆贞娘垫着小脚将大门打开,见是陆良回来,开心笑道:“哥,你去哪里了,贞娘想哥。”
陆良进入院内,随手关了大门,进屋放下东西,问道:“贞娘吃饭没有?”
陆贞娘看着陆良拿着的包裹,满脸期待,回道:“吃了,婆婆做的饭可好吃了。”
陆良心说坏了,没有给贞娘买些零嘴,等下带她出去转转,来到这北京城,不是蹲诏狱,就是在赶路,还真没有好好逛一逛这天子脚下。
况且,此时已近晌午,该吃午饭了,但是看着眼前的锦衣卫服饰,陆良迫不及待便想换上。
“贞娘,先到婆婆那屋去,哥换上衣服,等下带你逛街,买零嘴吃。”陆良对着在一旁期待的妹妹说道。
小贞娘只好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出了屋。
陆良打开包裹,将那套青色劲装取了出来,脱掉外衣,尝试着穿戴古人衣冠,自己试了几次,便摸索出如何穿戴,终于将那套青色衣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换下鞋袜,套上靴子,戴上头冠。
可惜没有铜镜,无法看见自身的模样,但想来必是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陆良自我感觉良好。
这身衣物大小刚刚合身,虽然袖子长出来一些,但是行走动作都很方便,陆良正了正头顶的乌纱帽,又抖了抖衣袖,系紧腰牌,拿起那把腰刀,跨步来到院子中。
天高气爽,日头高照。
虽是寒冬,但是陆良心中一片火热,鲜衣怒马,威风凛凛。
拔出腰刀,竖劈横砍,试了几个动作,陆良心中感慨,需要学习一下刀法,也好将来对敌之时,不至于丧命。
“哥,真好看。”陆贞娘站在正屋门口,看着陆良在院子中耍帅,拍手叫好。
门帘掀开,刘金喜的老娘也走了出来,看着陆良正在练习刀法,老婆婆喘息道:“娃子,可要吃饭?”
陆良收起腰刀,说道:“婆婆,不吃了,我等下带着贞娘出去逛逛这北京城。”
老婆婆看着陆良的一身穿戴,叹了口气,说道:“这锦衣卫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想着做这造孽的差事儿。”便转身进了屋。
陆良脸色愕然,这还没干啥坏事,就被婆婆否定了,再说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怎么就造孽了呢?
陆贞娘听陆良说要带自己出去逛街,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哥,逛街,逛街,快走。”
陆良想着换掉这身衣物,但架不住陆贞娘的急迫,只好将腰刀放回屋中,又摸出那藏在被褥下面的一块价值十两的银子,放入怀中,站在院子中高声叫道:“婆婆,我带贞娘出门,晚点回来。”
屋中传来声音:“早点回来,咳……咳……”
陆良回道:“知道了。”
便带着陆贞娘掩好院门,来到大街之上。
此刻,街道上人潮涌动,南来北往,或是负手转悠,东张西望;或是肩挑扁担,卖些杂物;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陆良拉着陆贞娘的手,以免她被人群冲散,陆贞娘东瞧西顾,对什么都好奇无比,时而驻足仔细观看。
陆良此刻也观赏着这座古老的都城,此时他们二人应该在北京城城南部的大时雍坊,街道两旁,楼阁相直,商铺林立,百货于市,行走其中,如入幻境。
莫说是陆贞娘看花了眼,就连见多识广的陆良,此刻也是赞叹不已,经过近一百年的建设,和平安定的局势,造就了这大明朝的盛世。
路过一个挑担子卖货郎的身旁,陆贞娘停下脚步不走了,双眼紧紧盯着货架上的东西,目不转睛看着。
陆良仔细一看,原来是卖松花饼的,各式糕点摆在挑着的食盒之上,供路人挑选购买。
此刻,这货郎旁边围满了人,都在购买那食盒中的糕点小吃,陆贞娘站在外围,翘着脚往里看,暗自咽着口水。
陆良笑了,便拉着她挤入人群,那人群本就拥挤不堪,见有两个小孩挤进来,纷纷嚷嚷,有人刚想叫骂,只是看清陆良那身衣服,连忙闭上了嘴,让开了一段距离给陆良兄妹。
那小贩见这两个孩童穿着不凡,原本围着的人群又都错开位置让与他们,不敢怠慢,忙客气道:“二位小官人,可是要买些糕点?”
陆良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也想买点品尝一下,便指着其中的几样问道:“怎么卖?”
“一文钱两块。”小贩回道。
其他众人虽是围观,但都不上前购买,等待陆良买完才敢再买,陆良就快速指了指其中三个样式的糕点,说道:“每样来四块。”
“好嘞,小官人。”小贩双手麻利地将三种点心,每样取了四块,用三张装食物专用的油纸包好,再用细麻绳系好,递钱,诚惠,收您五文就好。”小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知道他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特意优惠一文钱。
陆良笑道:“那多谢大哥了。”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十两银钱,递给小贩。
小贩见他递过来的是一块十两大小的银块,当场就目光呆滞,傻站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陆良见他不接,疑惑道:“大哥,收钱啊。”
小贩回过神来,苦笑道:“这位小官人,小人这是小本买卖,您这银钱,小人收不起啊,找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