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陆良回道。
陆良跟在郑壁身后,听他介绍锦衣卫军规,有哪些大忌,比如这遗失腰牌,便是重罪,依律当斩;又比如仪容不整,那可就要挨廷仗了,这可是明朝有名的刑罚,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当场暴毙,死于非命。
自明一朝,多少大臣官员死在廷仗之下,廷仗之威,令朝臣胆寒。这个技术活好像也是锦衣卫的工作,回去要好好练习一下,陆良心中想着。
二人回到主院时,陆炳已然喝的酩酊大醉,瘫在座椅上,鼾声如雷。
郑壁见陆炳已然不省人事,没有办法,只好退出屋内,对着陆良道:“今日暂且这样,明日换好衣物,晨钟敲响后,到这里点卯。”
陆良捧着一堆衣物鞋袜腰刀腰牌,回道:“是,大人。”
郑壁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良没有动,问道:“大人,可有包袱?暂借一下,明天再还您。”
郑壁见他捧着一堆东西,确实不方便行走,便喊过来一个校尉,取出一个行囊包裹,帮他装好,陆良便扛着这个包裹迈出院门,想要回家。
身后有人喊道:“可是陆良,请留步。”
陆良回身看去,只见一个年纪应该在十七八岁的青年校尉招手喊他。
陆良问道:“在下陆良,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那青年校尉爽朗一笑,说道:“我是校尉张鹏,今后就是袍泽了,休要喊我大人。”
陆良道:“见过张鹏大哥,陆良初来乍到,还请张大哥多多指教。”
张鹏脸上满是笑容,用手指了指院子中角落的石桌,说道:“北镇刘总旗的腰刀在这里,大人吩咐让你带回家中。”
陆良看着石桌上的两把腰刀,知道那是刘金喜和赵三的大明刀,便走了过去,拿在手中,此刻,他身背一个大包裹,手中又捧着三把腰刀,端是费力。
那张鹏见他如此多的东西,又是笑道:“陆兄弟,可要帮忙?”
陆良沉吟片刻,说道:“不妨碍张大哥当值吧?”第一天加入锦衣卫,陆良心中有很多疑惑,此刻刘金喜外出公干,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没人指点,陆良初来乍到,怕在这锦衣卫犯错,挨些板子倒是无妨,就怕糊里糊涂丢了性命,那才叫亏。
此刻,见这个人畜无害,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张鹏校尉开口帮他,陆良正求之不得。
“不妨碍,今天不是我当值,权且送陆兄弟回家。”张鹏大明刀,往外走着。
陆良紧走两步,与他并肩同行,说是并肩,但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始终身子落后于张鹏半步,匀速前行。
出了院落,张鹏问道:“陆兄弟,住在何处?”
陆良尚未知晓刘金喜家在何处,只好辨认清楚方向,指着西南方位,说道:“张大哥,我住在那个方位,目前借住在刘总旗家中。”
“喔,想不到陆兄弟与刘总旗关系密切,我知道刘总旗家在何处,那咱们这就走吧。”张鹏迈开大步,就往城南大时雍坊的石碑胡同走去。
张鹏边走边道:“想不到陆兄弟与刘总旗如此亲近,为何总旗不将陆兄弟引入北镇,而是来我们这南镇?”
陆良不解地问道:“请问张大哥,这南镇与北镇有何分别,不都是锦衣卫么?”
“这差别可就大了。”张鹏语气带着羡慕,接着说道:“南镇哪有北镇好,你没看见陆炳大人在这南镇,天天喝酒睡觉,无所事事。”
陆良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同是锦衣卫,为何还分南北,而且听张鹏所言,似乎南镇是个闲散部门,不如北镇。
陆良复又问道:“小子初来,还真不太清楚这南镇和北镇的区别,还请张大哥多多指教。”
张鹏说道:“陆兄弟有所不知,这在南镇,整天管理着大驾卤簿,亦或是些匠户,要么就是修整城内外沟渠,竟是些不轻不重的闲杂事务,哪有北镇来的风光。”
陆良心中暗想,这不是挺好,工作安逸舒心,还没有危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鹏突然提起一把大明刀,拔了出来,刀锋凛凛,羡慕道:“看看北镇这兵器,都是如此锋利。”
陆良笑道:“咱们南镇不也有,我刚刚不是也领了一把。”说完,还示意他手中的腰刀。
张鹏撇撇嘴,不屑道:“那哪能一样,虽然外形差不了多少,但是内里千差万别。”
陆良没有仔细对比过,倒还真不是清楚,他又听张鹏说道:“陆兄弟借着刘总旗的光,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调入北镇,我真是羡慕的紧。”
陆良无所谓道:“以后的事情,哪能说得准,加入锦衣卫,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陆兄弟倒是看的开,还请陆兄弟平日里在刘总旗处为哥哥美言几句,帮着哥哥早日调入北镇。”张鹏说道。
只是未等陆良回应,斜刺里便传来一阵不屑的冷笑声,那声音带着些许刺耳,但是清晰传到陆良耳中,只听闻那个尖锐声音说道:“张鹏,这又是攀附上谁家的少爷,在这卑躬屈膝,也不怕丢了张家的脸面。”
张鹏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冷哼一声,看着斜对面那头戴尖帽,足下蹬着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三个人,说道:“钱六,到了东厂,嘴还是这么损,不怕烂了,吃不下饭去。”
钱六还未搭话,站在他身后的亲随大喝一声道:“大胆,敢对钱档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