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偏殿之内设了一处佛堂。
端妃此刻正跪在蒲团上,手里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
这是自丧尸爆发以来,她就定下新规矩,每天诵经半个时辰。
诵经的目的,则是为远在陇右的赵延洵祈福,祈求佛祖保佑儿子平安。
以往做这件事,端妃总是能沉心静气,半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
但今日,她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但她还是认认真真跪在蒲团上。
就在这时,灵素出现在了佛堂外,想要出言禀告情况,却又不敢打扰端妃。
木鱼声戛然而止,只听佛堂内传出了端妃的声音。
“什么事?”
“娘娘,出大事了!”
“何事?”
“刚刚奴婢在外面听说,太子他出事了,太医院的人全都赶了过去!”
听到这话,端妃便道:“太子是国本,若是染病,太医院的人关心过甚,却也不稀奇!”
“是!”灵素没有多说。
但她此刻很疑惑,对端妃的反应感到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的。
“太子生病这些小事,不要来搅扰本宫为我儿祈福,退下吧!”
灵素点了点头,此刻端妃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端妃表情。
待灵素离开后,佛堂内外恢复了宁静,这里只有端妃一人。
只要站在佛像的位置,就可以看到端妃嘴角露出的笑意。
随后木鱼声和诵经声再度响起,这依然是端妃普通的一天。
皇宫之外,陶阳伯府后宅书房内,陶阳伯曹嘉盛正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里虽拿着书本,但此刻却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内侍奉的一应仆婢,全都被他驱赶出去,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獯来的脚步声,才让曹嘉盛收起了书本,目光随即扫向门外。
从门外进来的是个年轻人,正是曹嘉盛的长子曹云辉。
进了门后,正当曹云辉转身要去关门,却曹嘉盛道:“不要关门!”
听到这话,曹云辉顿了顿,随机便懂了话里的深意。
随后他径直走到曹嘉盛面前,低声道:“爹,事情已经办妥了!”
曹嘉盛目光如炬,徐徐道:“你要知道,此时关系到咱全家的性命,仔细想想……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曹云辉不由苦笑,暗害太子一事本就和曹家没有关系,他们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
但偏偏,他这位老爹还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当然,这绝对不是坏事,于是曹云辉找了椅子坐下,然后苦心思索起来。
两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啥都没想出来。
“昨天夜里到现在,为父连眼睛都没闭过!”曹嘉盛叹息道。
端起一旁的茶杯,曹云辉喝了一口,说道:“爹,有两件事……儿子不明白!”
“你说!”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咱们去做?我们若是拒绝,想来也没人能逼咱们!”曹云辉脸色阴沉道。
“拒绝?没有你姑姑扶持,咱家不会有今天,她能给咱们就能全部收回去!”
说到这里,曹嘉勋越发无奈道:“你姑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真要把她逼急了,她是六亲不认的!”
听到父亲这样说,曹云辉也只能无奈点头,其实他对端妃畏惧得很,所以才想撺掇父亲“造反”。
察觉到儿子的想法,曹嘉盛补充道:“这些年来,咱们做的那些事情,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所以咱们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自然也就只能跟着端妃走。
“为何姑姑她,非要做这件事?”
这是曹云辉的第二个问题,曹嘉盛也一直在思考。
“当年四皇子早夭,如今九皇子生死不知,你姑姑她心里有恨……深仇大恨!”
“您的意思是说,姑姑是为了泄愤?”
曹嘉盛点了点头,说道:“若真放任太子登基,咱们绝不会有好下场,你姑姑这样做……却也不只是泄愤!”
仔细思索后,曹云辉坦言道:“咱们没了退路,姑姑她也没退路,如今这一手……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愿她能找出一条生路,否则咱们全家都将万劫不复!”曹嘉盛叹了口气。
他们曹家自从封伯后,就一直在走钢丝,老爹死了他曹嘉盛接上,如今曹云辉也掺和进来了。
有时候曹嘉盛都在想,要是能舍去这身富贵,过上平常人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上了夺嫡争权这条船,想下去可就千难万难了。
书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曹云辉道:“也不知三叔他们,如今是否到了陇右!”
“你三叔他,怕是凶多吉少!”曹嘉盛对此很悲观。
从水路去元阳,逆水行船也就罢了,单程有近两千里,中间不知会遇上多少危险。
“唉,若非姑姑她非要逼三叔去,三叔一家那会……”
曹云辉话还没说完,却被曹嘉勋打断道:“这些事情不必再说!”
…………
这边曹家父子正聊着,而皇宫之内的先富贵,此刻却迎来了一位贵客。
在无人通禀的情况下,皇帝赵永铖来到了佛堂外,里面端妃正敲着木鱼诵着经。
“妙音……”
妙音是端妃的闺名,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她,所以木鱼声顿时停了下来。
端妃连忙起身,便看见了佛堂外的皇帝。
走出佛堂,端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