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不及做什么,她便有了这番言论。
“太后……”
“父亲不必劝哀家,哀家自幼入宫,先帝又去的早,哀家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能有人相伴,不想失去。”
韦凝一脸决绝的道。
反正她要这孩子要定了。
满朝大臣也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来吃之前,谁会想到太后为了个孩子和男人,要放弃所有呢?
看他们都被吓住,北洺野也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韦凝暗自得意,然后就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原本是准备找北洺野单独说此事,现在当着满朝文武,那此事就更显得靠谱了。
“这是哀家的凤印,这是后印,都交给陛下了。”
如果以为她只是说说,那就错了。
这两样东西,一个管着朝堂一个管着后宫,线下就都给你,够诚心了吧?
太后权利的象征,她就那么突然的交出了?
北洺野的表情依旧很难看懂,但那些朝臣,多半都露出了喜色。
毕竟来此逼迫太后的可都是北洺野的人,如今看到太后真的放权,就代表着陛下胜利了。
唯有韦相,冷酷的可怕。
从始至终,盯着韦凝,一言不发。
跟在北洺野身侧的毕刚暗暗激动着,见陛下半响没个动作,他想着他大概是默许了,于是斗胆,上前接印。
于是韦凝大大方方的把凤印送到了毕刚手里。
“你把玉生送到太祥宫,哀家便将后印交给你。”
她盯着北洺野,说的很认真。
“朕一定为母后寻人。”
他不再多言,抛弃了满朝文武回了紫宸殿,就连那象征性权利的后印,他都没拿,毕刚一路颤颤巍巍的捧着回去。
群臣散去时,韦凝松了口气,回到太祥宫。
总算是完了,这样便挺好的。
“太后,您糊涂啊,怎能为了一个男宠把印都交出去了呢?而且您本就没有身孕,让太医来把脉便知晓了,为何要这么做?”
一进门,林嬷嬷可就哭了。
她简直是悲痛欲绝。
“哀家在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待久了,厌烦了,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嬷嬷,权利,并非哀家想要的。”
韦凝很真诚的说了一番话,那真情的小眼神,应该能感动到她。
可是下一秒林嬷嬷哭的就更伤心了。
“太后您是真糊涂,您要没了权利,就什么都不是,陛下是不会让您好过的,您更别想着能过平凡人的生活,您生来就不普通,放弃权利就等于……等于找死。”
迄今为止,这是林嬷嬷说过最激动的话了吧。
没错,我就是找死呢。
韦凝的意图也就是这个。
“陛下与哀家谈了条件,他不会动哀家的。”
她还宽慰着林嬷嬷。
可林嬷嬷看她那眼神,极其无奈,而且还有种恨铁不错的感觉。
最后,哭着退下了。
看着她那苍老绝望的背影,她有些不忍。
但能怎么办呢?她真的是要找死啊。
而此刻紫宸殿的氛围也是降到了冰点。
北洺野的脸冷的可怕,而他面前的凤印又是如此刺眼。
就连毕刚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可明明胜利了,为什么不高兴?
“是你抓了玉生?是你在宫中传的谣言?”
他冷声问道。
但已经不算疑问了,宫里一出谣言,他心知肚明。
“是,微臣眼看陛下迟迟不动,怕错过了时机。”
毕刚跪地,承认了。
“毕刚,你放肆。”
当他承认的如此理直气壮之时,北洺野脸色阴沉。
“是,微臣该死。”
他立刻承认了自己罪行,一副任由陛下处置的样子。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他死也甘愿。
北洺野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觉得胸口憋闷,似乎那口堵住心口的气是越来越大了。
“玉生被关在微臣家中,陛下可随时拿他与太后作交换。”
毕刚重重磕一响头。
如果陛下要他死的话,他起码得把遗言给交代了。
“下去。”
可北洺野却心烦意乱,看到那凤印就火大,还管得了什么交换呢?
本该传遍京城的丑事,却在第二天一早彻底消声觅迹,宫中竟无一人再提起。
韦凝还以为自己会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却不想,谣言熄灭的如此快。
那是谁在从中周旋?
北洺野呢?
刚想到这个人,他就出现了。
“母后既然要生下孩子,那就生吧,只要母后日后安分守己,这太祥宫便永远是您的,朕绝不亏待您。”
他来表态了。
还顺便将那遍体鳞伤的玉生也带了过来。
所以当北洺野说话时,韦凝是立刻上前拉着玉生打量。
“还好吗?”
揪着他的衣袖,那一脸的心疼呐。
北洺野看的直皱眉头,不想多说什么。
“此人你留在身边,但其余男宠,母后是否应该赶出宫去?”
想了一夜,他想,如今韦后交出了权利,他也该善待她才是,如此才能得一贤明。
反正她一女人,也占不了多大的地儿。
“那是自然,如今哀家也只要玉生一个。”
韦凝内心一百个问号。
怎么他这是要和自己和平共处的意思吗?
听到她答应,北洺野还真没觉得高兴。
转身,只见她拉着玉生的手,像是保护自己所有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