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没事吧?您怎么样?”
林嬷嬷焦急的呼喊让她回过神。
当看清拦着她倒地的是北洺野时,她下意识推开人,默默吐槽自己可真是想阿狼想疯了,竟觉得谁都是。
她那么一推,北洺野闷哼一声,瘫倒在地,起不来。
“陛下……”
有人惊呼一声,韦凝这才看到他的袖口渗出血,整个胳膊都无法动弹。
而那惊了的马冲出马场,那人当场摔落在地,人事不省。
韦凝没被那马吓到,可却被北洺野惊的不轻。
刚才,他是不要命的来救她吧?
那鲜血触目惊心,刺痛了她的眼。
这家伙是疯了。
北洺野负伤,而且伤势惨重,即刻在林府接受治疗。
韦凝整个人都在凌乱中,坐在北洺野床边按着他那只手,有些无措。
“别动,万一再挫伤筋骨就不好了。”
她柔声道,大眼睛里充满了水雾,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感动。
而北洺野只是紧锁眉头,因为失血过多了,脸有些惨白。
他半个上身都已经麻木,胳膊血流不断,可他都不哼一声,十分坚强。
这会儿,他也是错乱了。
但庆幸,是他被马撞,幸好当时没有犹豫,否则这会儿倒在床上大喊大叫的就是韦凝了。
他们以这样的真实身份,心平气和,和谐的坐在一起,还是头一次。
当她紧握他麻痹的手时,竟然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有种新婚夫妻,如胶似漆,黏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的错觉。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林府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来。
哪怕平时处变不惊,但这会儿受伤的是当今圣上,稍有不慎,林家就有麻烦了。
然后,韦凝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竹竿声响,一身绿罗裙背着医药箱疾步前来,若不是她敲着竹竿,大概没人会觉得这么个行动利索的姑娘是个瞎子。
碧水,居然是她啊。
这下,韦凝倒是放心了。
“快给看看,除了胳膊,还有哪儿断了?”
那手都成那样了,她当然不期待它没事,但只要其他地方是好的就行。
可听在别人耳里,就好像她很希望他伤的不止一处似的。
韦凝忙让开一些,但还是抓着北洺野的手不放。
心底是真的心疼,不舍得放,反正明面上她是他母后,母子拉个手,人家只会觉得感情好,不会乱猜测的。
这是第一次,韦凝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碧水一听到她的声音,无神的一双大眼扫向她。
“别看我了,快看他。”
韦凝催促着。
碧水却是气定神闲的坐下,打开医药箱……
就那么一会儿,韦凝觉得北洺野的血又流了三升,再慢一点,就要死了。
韦凝第一次觉得碧水这大夫,也太不靠谱了。
她慢条斯理,手法很稳,没一会儿,血止住了,淡淡的道“陛下身体壮实,没有伤及要害,五脏六腑都完整。”
怎么听了 她这话,韦凝也不觉得好呢?
“看看他的肩膀,后背,我猜被马撞伤了。”
她忍不住道。
然后碧水那双无神的大眼就射了过来。
“那就需要脱衣服检查了。”
她说的那么直白。
韦凝微愣,下意识看向北洺野。
这……男女授受不亲啊,怎么能随便乱看呢?
“你不是瞎的吗?怎么看?”
韦凝有些无措和尴尬。
但北洺野倒是很清醒,没好气的道。
碧水说出这句话时,他其实是心慌的。
总觉得她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让他在韦凝面前脱衣服。
“看不了,却能摸。”
她却是一本正经的道。
听上去,不像开玩笑。
于是,韦凝默默的转过身,避开了这尴尬的一幕。
北洺野还没说话,碧水已经拿起剪子,准确无误的将他身上那件紫衣剪开了,冰凉的手沾染了他身上的血然后触摸着他,拿掉衣服才发现他整个肩头都是乌青发紫,而且还肿了。
她轻轻的按压,北洺野却疼的直皱眉,大概是想喊叫了,可却又强忍着。
“就这样的力道和伤势,就算是老虎也会惨叫的,你叫出声不丢人,民女也不会到处乱说。”
碧水一边按一边调侃。
今天的她,似乎心情很好,总开玩笑。
也不知她那是什么手法,按压多次后,淤血聚集在一个地方,她再用银针轻轻一扎,放了足足一碗血。
“是皮下组织出血了,需要敷药,每日三次更换……”
她一边交代一边去写方子。
而韦凝依旧保持着背对着北洺野的姿势不敢乱看,床上那人,被碧水按压以后竟然是动弹不得了,只能这么躺着。
“太后娘娘,您可否找件衣服先给陛下穿上,他现在不能着凉。”
说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大事,抬头用那无神的大眼瞧着韦凝。
明明是瞎的,可似乎能看透人心。
韦凝二话不说就翻箱倒柜,找了套新衣服要给他换上。
可是……这合适吗?
虽说名义上是母子,但到底是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啊,一时间,韦凝不知所措。
“您要是不会,我来吧。”
今天的碧水,真的很奇怪。
总在他俩之间说些有的没的,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那就你来吧。”
谁想,韦凝真的把衣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