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比她想象中要井然有序,岳家所有的人都出来排了一队,闯进来的士兵排了两队。
除了中间被人拽住了岳善和破坏了一些和谐,她都以为是岳善和升职了,这些人是来庆贺的。
“对不起,我们得先走一趟。”
士兵头拉着岳善和对众人说了一句,随即不理会他们的反应,鱼贯而出。
走到一半,岳善和路过岳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再走。
“宵宵,你去跟首席说,我真的没有做,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的请求岳宵的帮忙,可士兵却不给他机会,狠狠拽了一把,岳善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再之后他们就拽着岳善和扬长而去,留下他凄惨的叫声。
岳宵想要问清楚原因,却被林慧拦下来:“这时候你不能跟着,万一牵连到你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宵把注意力转移到林慧身上,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却不敢往下多想。
林慧看了一眼众人,两个姨太太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要不危及到他们的生活,似乎都不是很重要。
岳阳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林慧,又想起自己其实跟岳宵水火不容,冷哼一声,也往楼上走。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岳宵、岳晚和林慧三个人,相对无言,被打断的林慧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顿了顿,这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今天这些人是杨司长的人,他们说善和通奸,要带回去查清楚。”
虽然说的隐晦,岳宵还是瞬间明白:“跟四岛人吗?说到底,除了四岛人,也没有谁值得通奸的。”
见林慧点头,岳宵却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冒出的杨司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污蔑岳善和,毕竟这是需要证据的,被查出来纵使他再怎么狡辩,也得受重罚。
不知怎么的,她联想到今天的萧延,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杨司长和岳善和固然是政敌,但选举在即,风口浪尖上,杨司长这样激进,未免过于冒险。
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有一种可能很贴近。
那就是,杨司长和木霖勾结,故意陷害岳善和,一旦拿出证据,她作为岳善和的家属也将被带进监狱,到时候,他们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回到房间,云子枭还不明白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手里拿着药,迟迟没有收进衣兜里。
岳宵大咧咧一坐,衣摆扫过云子枭的手臂,随即干脆利落的落了回去。
云子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清洌的,带着一股春天青草的芳香,他伸手想要触摸,却无法捉住那一抹幽香。
岳宵抬眼,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眼睛里含了几分意味不明:“这东西你还真得收好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进监狱被严刑逼供。”
话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一样的满不在乎。
事实证明,她是一个乌鸦嘴,说完的第二天就有消息从监狱里穿出来。
岳善和通敌叛国,把无数国家机密全都泄露出去,大街小巷都在传,岳公馆的人顷刻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首席府的萧蔷听说后,生怕岳宵受了委屈,立刻派司机去接她过去。
临上车前,岳宵犹豫再三,还是把云子枭也带上。
这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走到哪都想看见云子枭,否则总觉得缺点什么。
无论再棘手的问题,只要扭头见到他,见到那张平静无波的眼睛,她瞬间就安定了。
去了首席府,萧蔷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见她,给她和云子枭安排在后院的小楼里,进进出出的佣人伺候。
岳宵明白,这是要避嫌!
岳善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萧蔷再怎么样也只是首席夫人,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很容易就影响到梁旗月。
“首席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云子枭拿了一把剪刀,学着园林师傅把院子里的花剪掉一截。
岳宵搬了个凳子,坐在不远处嗑瓜子:“很简单,现在的岳家恐怕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云子枭停下来,“什么改变?”
他透过花枝看见一个白色小人影,极其不雅的翘着二郎腿,把一颗刚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
她动作悠然自得,对于自身所处的困境竟然没有半点忧郁。
“被带走了呗。”岳宵嚼了两口花生,突然皱眉,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呸呸呸三声。
等再次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忍不住小声骂了娘,她刚说完就吃到霉花生,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云子枭站在不远处,手起刀落,一截花掉在地上,他捡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好歹也是一家人,你这样难怪连花生都看不下去。”
岳宵白了他一眼:“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早在来的第一天她就发现不对劲,萧蔷躲着他们不见,他们也出不去这个院子,跟岳家的人一比,无非是换了个地方被囚禁而已。
梁旗月想来是要处置岳善和,又怕她从中捣乱,才有了萧蔷做挡箭牌这一出。
其实她想说的是大可不必,岳善和是她亲爹,对于她却可有可无,一点惩罚,她根本懒得理会。
“你看这花,昨天鲜艳夺目,今天却萎靡不振,像不像我们?”
云子枭沉吟一声,若有所思,“像这个国家。”
往日的辉煌不在,徒留一个躯壳,任谁都能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