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岳宵都脾气暴躁,整个岳公馆的人都知道遇见她要倒着走。
下人们无聊都聚在一起,聊这几天的新鲜事。
“大小姐带回来的男孩长得真不错,那鼻子眼睛,就跟电影明星似的。”
“好看有什么用,也不过是花架子,才来没几天都被晾着了,说来也不过是大小姐一时兴起,热情劲退了,就不把人当回事。”
“唉,这年头也只有大小姐干出这种事不觉得稀奇,她没有章法惯了,老爷也管不住。”
岳晚路过花园,听见他们交头接耳,沉下脸呵斥,“你们倒是有章法,在这里议论主人的是非。”
佣人见是岳晚,心虚的闭上嘴,作鸟兽散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岳晚气得直跺脚,转身去找岳宵。
岳宵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枪,刚要拿起来对准靶子,抬眼对上岳晚。
她放下手,目光颤了颤,“你这副样子像是来问罪?”
岳晚对着枪口,心里也在发抖,但听她这么一提,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几步走上去,“姐姐,佣人都传出个花了,再怎么放任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流言蜚语。”
岳宵把枪放在桌子上,拿了手帕擦手,“可是他们说的没错,我没什么可治罪的。”
话说完,就要起身,岳晚跟在她身后,迎面对上出来的云子枭,愣了一下,嘴里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云子枭看见她们两个,笑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又恢复淡漠。
他目光冷凌,看什么都没有感情,岳宵被他看得很不爽,“你这幅样子还真是不讨喜。”
“是吗?”云子枭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偏爱这幅样子,不然你留我做什么?”
岳宵又想起他说的同父异母的兄妹,脸更沉了,“你别着急,真要是应了这剧情,我绝不会留你,说不定气头上还得要你一条腿。”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说出来的,她岳宵不是那种放空话的人,高兴了比谁都好,不高兴也任意妄为惯了。
云子枭点点头,侧着身子让岳宵过路,和岳晚擦肩而过的时候,这才少了几分尖锐。
岳晚犹豫了一会,看岳宵没有停留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打算跟云子枭单独说两句。
她把人带到花园另一边,确定没人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姐姐带回来?”
“这不该问我,兴许是她鬼迷心窍。”云子枭心里有气,任谁被无缘无故囚禁,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他只想离开,却无法离开。
岳宵的性子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水仙虽然没怎么做过为人母的事,但他不能抛下她。
岳晚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你要想走,我放你出去,大不了姐姐跟我生两天气。”
这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即便强大如岳宵,她也是承受不了的。
云子枭并没有半点欢喜,“谢谢,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事实证明,岳晚的确没那个本事,她根本没办法带着云子枭离开岳公馆半步。
岳宵接到阿忠带上来的消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云子枭在自己房间待着,别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她说完还觉得不解气,起身就往外走,心烦意乱得很,不如出去透透气。
一边走,她一边问阿忠,“今天几号了。”
“二十三。”听到阿忠的回答,岳宵脚步猝不及防停下来,阿忠跟在后面,没有及时停下来,撞了一下她。
叫她愣在原地,阿忠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岳宵却像是没听见,一直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二十三了……不知不觉快一个月!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导致她都快忘记这件事,算算时间,和上次萧延见面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快一个月。
“大小姐,你怎么了?”阿忠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问。
琢磨不透眼前的这个大小姐,即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依旧看不透。
岳宵被他拉回神,“你以前在叶柳巷待的时间长,和那边菜场的贩子熟吗?”
阿忠道,“有一个老相识,为人忠厚老实,我那时候太穷,是没钱买菜的,他卖剩下的菜就分我一些,勉强维持生活,怎么了?”
从不管家里生活的岳大小姐突然问起菜农,这简直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可下一秒,岳宵却踏出门槛,“走,我们去看看。”
叶柳巷的最尽头就有几个菜农,不是给叶柳巷流民的,专门卖给附近医院、餐馆,之所以选择在叶柳摆摊,是因为叶柳巷脏乱差,没人管。
岳宵过去,菜农们已经开始收摊了,他们大多都固定的商家,这些散菜是送完之后留下的,再卖给个人。
阿忠带着岳宵熟门熟路的走到角落一个门框前,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收拾摊子,因为年纪大,动作很慢,别人收拾的差不多,他才放了一半东西。
阿忠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叫他,“老伯。”
老伯听到这句话,停下动作,迟钝的抬起头,见到阿忠,笑得眯起眼睛,“小伙子。”
阿忠点点头,让岳宵跟他说话。
岳宵咳嗽一声,问他,“你知不知道四岛人那边的菜是谁送的?”
老伯偏着脑袋,像是极为费力的听她说话,她停下半天,也没得到回答。
岳宵被他看得有些发笑,她真是糊涂了,只是因为四岛人经常来叶柳巷,就断定他们会找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