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段琪芳的说法,崔颖皓不解地问道,“难道我对他威胁、逼迫的还少吗?可是那个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完全不接受我的威胁啊。”
段琪芳笑笑,然后说道,“你可知道一个叫做甘罗的少年的故事。当时丞相吕不韦亲自去请一个叫张唐的人结果没有请动,而甘罗一去就说服了他,而且还是借着吕不韦的名声,你说可笑不可笑。”
“嗯,什么意思?”崔颖皓依旧不解。
“嘿嘿,这世上有很多事,本人能做到却不能说出来,而往往这样的事才是一个人权势、地位的体现。所以在必要的时候,非要一个精明的人去巧妙地传达才行。”段琪芳解释道。
崔颖皓恍悟,然后说道,“那你就去劝说一下于世情吧,说服了他。于世情在东域的地位就是你的了。”段琪芳随后离开了崔颖皓的宫殿。
段琪芳在离开一段距离之后,转身望去,暗自坚定地说道,“我段琪芳虽然爱慕权势,但那主要是因为权势能给我带来不在任何人之下的无拘无束的感觉。若是要我去尊奉神族,哪怕是让我管理整个人族,甚至人界,我都不会感到丝毫开心。”从这一刻起,曾经走得极近的两人正式决裂。
随后段琪芳径直来到了于世情所在的宫殿。看到宫殿前的守卫后,段琪芳直接喊道,“水月神官段琪芳求见苍云神官于世情。”段琪芳的声音是用仙境的发声技巧发出的,直接在于世情宫殿的每一处响起。
“进来吧。”于世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段琪芳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那个意欲阻拦,然后又回到原位的守卫后,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段琪芳就看了身形有些伛偻的于世情,然后说道,“苍云神官,您看起来愈发苍老了啊。”
于世情见到段琪芳这么说话,也是说道,“我是真的老了,不像水月神官你,就像不受岁月影响一样,永远都那么年轻。”
段琪芳听到这样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苍云神官显得如此苍老不是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是对信仰产生了迷茫吧。”于世情闻言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让人看不出喜怒。
其实在程莹给他的信中,详细地解释了她的父亲程秋甲叛逃教廷的原因。他的父亲在一次神降之中无意间窥探到了神族对人族的态度远没有想象中的友好。不仅达不到联合对抗魔族的盟友的程度,可能就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而于世情自己对于教廷也不乏了解,因此在接到程莹的信之后更加迷茫,不知道自己或者说教廷信奉神明或者神族到底是对是错。
看到于世情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段琪芳挥挥手,只见周围的空间泛起了一层涟漪,然后段琪芳说道,“关于人族和神族的关系,想来苍云神官可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在洛阳的时间里,通过收集魔宗的海量资料,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见到段琪芳如此严肃的表情和行动,于世情也是竖直了身体,身上的暮气一扫而光。段琪芳说道,“简单来说,神境的修炼,需要信仰之力。”
于世情听到这样的答案,脸色瞬间变得不知道有多精彩,强大的气息因为心神的震动无法抑制的释放出来,要不是段琪芳事先布置好了结界,只怕整个宫殿都要被掀起来。
“竟是如此!?”于世情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种事情,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以为是魔宗用来给自己人和百姓洗脑的东西。但是后来,随着我逐渐调查神界的事情以及一些神战中的事情,我发现,这个荒谬的结论,竟然十有**是真的。”段琪芳说道。
“虽然不知道神界的具体情况,但是神界中的神族在两次神战确立了地位之后,似乎长盛不衰,人才辈出,而且逐渐变得骄横了起来。反观我人族,似乎每一代就那么一两个人比较杰出,可以说一直是青黄不接的状态。
再想想在神战之中,神族帮助人族战胜种种困难,似乎总是一副无所求的样子,只是希望能在离开之后受到立庙祭祀。而一旦庙宇受损,就会有神罚降下,神族所图为何?难道神族就那么无私吗?”段琪芳补充道。
于世情在段琪芳说完之后相信了她的说法。
“长此以往,人族缺少神道强者,而缺少强者的人族更加保不住自身的信仰之力,从而使得人族愈发积贫积弱。
而神族在得到人族的信仰之力后变得更加强大,反过来进一步榨取人族的信仰之力强大自身。最终人族的神道强者消失,彻底沦为神族的附庸,成为神族的信仰之源。
是这样吗!?”于世情在听完段琪芳的话后,做出了一些令人绝望的推想。
“我也不清楚,关于神境借助信仰之力修炼的事情,我也没有找到明确的记载。就算是在魔宗的典籍中,也仅仅只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而在其它的地方,连只言片语都见不到。”段琪芳说出了实情。虽然看似在否定,但是也是一种肯定,毁坏的如此彻底,能做到的不就只有神族吗?
“那眼下讨伐魔宗的战斗,看似在宣扬正义,让人族的未来更好,实则是进一步的榨取人族的信仰之力,加速人族沦为附庸的步伐喽?”于世情问道。
“这我不清楚,但是按照那个神棍天机老人的说法,下一次的神战必然在百年之内爆发。我们都会被卷入其中。这个时候,神族的做法似乎就能理解了。”段琪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