蘩卿道:“奴婢不明白。寻常太医开药都是两位太医合诊,煎好的药需要太医自己先喝一份。我舅舅送的是成药,他不能进宫伴驾,自然该奴婢做。”
皇帝等了等,又道:“有。”
少缓,待蘩卿反应过来他实在回答她方才的那个问题,他才凉凉的一笑,又加了一句:“还会动。有东西在动。有点痒,噬心的痛痒。”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
居然真的也是蛊!蘩卿虽然心里有恍然之感,但还是没忍住表现出了大讶,下意识睁大了双眼,拧眉看着皇帝。
皇帝道:“你舅舅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蘩卿忍了下才压住几乎就在嘴边的,关于换住处的请求。暗道:果然,在触手可及的权力和利益面前,做到无动于衷实在太难了。那些前赴后继、千方百计爬向龙床的后宫女子,和那些不惜丢掉气节,甘做奴狗的阉人,他们为之低头匍匐的对象,从来都不是帝王本人,而只是这两样东西罢了。
这是个看似简单,实则最为复杂的事实。直到第二天寅时二刻,她重新出现在皇帝的卧室门外,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冰凉又悲伤的清醒之感依旧盘桓在她的周身,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