蘩卿被他这吓人劲儿弄了个新鲜,还以为只有臧棣会这么没根底,沉不住气。
页问虚瞧常昆眼晕,就骂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大小伙子学女人吃醋!丢不丢人!”又声音掉着冰碴子的厉道:“人命关天,有一丝可能也得救!你给我滚着去,麻溜的!他若推脱,你就说,我页老三说了,这时候退缩,他个老小子这十几年的功劳一朝殆尽!是骡子是马,现在想做缩头乌龟已经来不及!大丈夫横死无愧,他家主子养兵千日用在今朝,别叫你老子我瞧不起他!”
蘩卿忍俊不禁的看常昆,“舅舅以自己的胸怀想那拾人唾余的小人,可不行呢。小人重利无耻,有利则进,不怕恶名昭昭。无利退避,更不惜卖主求荣,罗掘前情一并做个进献,您这话,只能吓退他啊!”
存知深以为然。
页问虚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存知合思着道:“欲其中者,波沸寒潭。浓艳损志,苟且侥幸。庙垣之鼠,孜孜以求的不过锦绣前程。非要以他所欲的东西激励才行!”
罗成道:“那还不简单!他有什么喜欢的,有什么害怕的,有什么短处,食亲财黑?或者,许点什么?”
常昆哎呀道:“来不及啊!”
“李晓忠一生已过,顶多就是怕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被戳穿。为人不齿,身败名裂。”蘩卿想了想,道:“还是要让臧师兄一块去。我们不找李晓忠,你们一个去东厂见邱正刚,就说求他给个解水银的方子。另一个去太医院找师伯,他应该当值。若不在,张太医或其他谁都好,反正就是找人,要点药材。汤师兄今晚肯定当值,找他去慈宁宫。”
存知听着,笑了笑。
臧棣闷葫芦着半天,此刻知道躲不了,哼哼道:“师妹,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再说,这还不弄得阖宫皆知?要不来可别怪我。或这人死了,可丢大脸了!”
蘩卿自然不能说,因为你人傻,又进过宫,显眼。就不说话。其他几人见他那委屈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大个子作此态,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想让张僧监的那个弟子死的人很多,胡先生只是执杀人。
毫无疑问,这人也是如此。
这么折腾本就不是为救人,所以,待寅时左右,常昆和臧棣终于带着俩太医露了面,那人也已经凉透了。
页家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太监的事儿,一夜之间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从东厂到各宫,连皇帝一早上都知道了,问秋铣这事儿。秋铣就把昨日发生的事儿,按照页问虚递进来的话一五一十都说了,皇帝想了想,派他去慈宁宫问问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