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姑姑在,屋里的四五个丫头婆子死的死疯的疯,逃的逃,她被人推了一把,磕到桌角,她后来回忆,说当是有人把打她,晕……她躲……她醒……,孩子…出…,是个女娃,面…黑。不是先头那个……。”
“她怎么认出来的?”
“夏…说,生产的时候用力,她扶…头,抓出几个紫……紫印。后来那个…没有。”
蘩卿思忖着道:“原来是这样。新生儿皮肤嫩,倒也可能。那后来呢?”
“孩子薨……。”
“大仇难报……贱……做鬼,……”高成伸手指了下一个方向,身体瘫软的出溜下去,蘩卿伸手撑住他,朝外叫了两声,却没人进来,她压着不敢大声,急的浑身虚汗接下,却还是凑近了高成的头去听的说的话。高成的嘴张张合合,最后一句能听清的话仿佛是:“铁姑姑被支走……甄…鬼,鬼,鬼……幻术…符咒…李……”说着,头一歪,头颈靠着铁栏,身体呈大字僵呈,气绝。蘩卿轻轻合上了他的没闭上的双目。松开手时,人已脱力,慢慢委顿与地。
高成的意思她大致听懂了,他怀疑有人借道家的幻术做鬼生事,可能是甄贵妃。先支走了性格暴躁胆大的铁姑姑,又借鬼之手欲除掉严姑姑,严姑姑有幸逃过一劫,发现了孩子的差错,这才起了疑心。只是后来事情未来得及查清,也注定难以查清。启祥宫的事牵涉鬼怪,被严禁。所有宫人都打入东厂底狱。慧妃则一夕而老,坠入了失宠又涉毒的深渊,未几而“终”。她所怀疑和憎恨的对象甄贵妃,却生了二皇子,升为德妃,是新晋炙手可热的宠妃。这样的情形下,哪里还有真相和公道可谈?刘惠后来虽被谢家偷偷弄出了皇宫,却到底不甘心。从谢家庄大火那天,她的行为和语言等来看,五年来,她一直在追寻当年的真相,可惜还是没有结果,否则,她不可能咬着页家的百花玉容不放,将一切都归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