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龙淡淡的看着她们两斗嘴耍笑,也情不自禁的笑。边随着曾广贤往外走,边回头对蘩卿道:“趁热吃吧,好歹吃两口。夜里凉,多盖点儿,有什么事儿就招呼一声,我们都在外面。到了方便的时候,我过来喊你,你先睡一会儿。”
蘩卿道了谢,躬身福礼送走了两人。吃饭休息都不消提。
上更之后宵禁,宫里就分外消停了。偶尔有一两声侍卫巡视的踏步声传来,也只更反衬出了安静与肃穆。
蘩卿却翻来覆去怎么也定不下来。因心中装着事,她身体虽靠在骆思恭的座椅上闭眼休憩,心思却被思腹和猜测郁结了满腹,心跳一时如狂轰乱炸,一时又七上八下,情绪焦躁而混乱。这样的时间漫长而又煎熬。一更天,二更天,她在黑暗中闭目数着水漏的滴答声,一刻一刻的等,好容易挨到了亥时五刻。
正三更半。屋外隐约响起了不同的声响。先是零碎的骚动,顷刻,突然地,亮子油松的光划着窗棂,伴着一声突然而起的、铿锵有力的男子呼喝的口号声,火把蓦然间大耀,接着就是四下里往一起聚集的、踢踢塌塌的散碎马靴踏地声。再后节奏有序起来,整齐的迎和声,慢慢划一,归于一统。一声号令山下,是刘守有,照彻如白昼的光炬达到极致,随后,慢慢消散,远去。
蘩卿等院子里连一丝声音也没有了,才猛地睁开眼,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终于要来了,她有点儿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