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染和文秀才认真分析了一通,又商量半晌,还是一筹莫展,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声音。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三皇子,太子抓到他的把柄了?”
文秀才和苏碧染吃惊的循声望去,五哥儿一袭素色长袍立于门边。
“你怎么回来了?”文秀才明明记得,墨晓嫣今天是去送五哥儿出城去了,回来你路上被抓的。
“那帮衙役动手的时候,五儿尚未走远。亲眼看着长姐被抓,五儿放心不下,所以就又回来了。”五哥儿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这位是杜夫人,你也知道,与你长姐关系甚密,所以不必拘礼。”文秀才给两人做了个介绍。
“他就是五哥儿吧?”苏碧染看着这个少年,想象着之前晓烟的模样和气质。
“拜见大夫人!正是在下!”五哥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都说了不必拘着!”苏碧染随便挥了挥手,她不喜欢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成熟市侩。“说说你刚刚的想法吧。”
“听闻大夫人眼线遍布洛城,可谓手眼通天,而如今太子远在京城就把抓人的命令轻易的传达明了什么?”五哥儿竟然卖起了关子。
“要是你姐在这儿,她能打你你信不?”苏碧染知道墨晓嫣最烦的就是说话拐弯抹角。
“大夫人与我长姐性情相近,想必来自同一个地方。”五哥儿又行了个礼。
苏碧染听墨晓嫣跟她说过家里来了五哥儿,聪慧过人,但还没来得及知道这小孩儿已经戳破了墨晓嫣的身份。然而就这一句,苏碧染已经洞察一切,这小兔崽子是在套话。
“若你没有老师的陪伴不敢独自上路,那我可以派车送你。”苏碧染已经烦这个孩子了。
“太子现在就在县衙!”五哥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微怒,赶紧抛出猛料。
苏碧染笑了,太子那个等级的人,怎么可能悄悄的就进了洛城了呢。苏碧染在京城的人都没汇报太子离京啊,更别说这洛城的守卫了。可是这两方面都没传来个,
“何以见得?”见苏碧染并不说话,文秀才提出了问题。
“因为这么重要的线索,必须要亲自监督才能放心。如果是我,我就一定会乔装打扮,来个金蝉脱壳。然后抓住对方把柄,一招制敌。”五哥儿信心满满的说。
苏碧染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近日朝堂确实不安稳,皇上不知何故突然生病,政务基本都是由三皇子代为处理的。这说明三皇子风头正盛,上得皇上的君心,下得老臣的助力。
如此一来,太子的各方面资源必定受影响,那太子要想翻身,必须一招制敌,而且要赶在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前。否则三皇子即位可就没他太子什么事儿了,搞不好还可能没命。
而如今太子乔装出来,肯定是到最前线,也就是县衙。
文秀才一拍桌子:“怪不得那县太爷直接说出太子二字,我当时在气头上,并未觉得有何异常。现在想来,确实是不对劲,如果是传书,太子的文书也对是一级一级下达。如果为了躲避三皇子的监控直接送达,县太爷也未必能信。要是太子当面下令,县太爷就不会怀疑半分了。”
苏碧染看着这个孩子,表情有些凝重,为什么这么浅显的的问题,这个孩子看出来了,而她和文秀才两个人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呢?自然是旁观者清,自然是关心则乱。
眼前的这个孩子虽然嘴上叫着“长姐”,却心里并没有把墨晓嫣当亲姐姐,苏碧染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墨晓嫣防着点儿这个弟弟呀。
文秀才无心思考太多,他现在只想就出墨晓嫣。
“大夫人,既然已经推断出太子在县衙,我们是不是要去县衙找太子对质。至少要向太子殿下说明,墨晓嫣与瘟疫之事无关,只是凑巧了。”
“你糊涂了?”苏碧染白了文秀才一眼。
文秀才皱眉,没明白苏碧染的意思。
“还请大夫人想办法救救长姐吧!”五哥儿毫无征兆的双膝跪地,苏碧染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我尽力,能救自然救。今日天色已晚,你且住上一夜,明天再启程回家。我派人送你!”苏碧染最后一句说的不容置疑,这样的炸弹型人物,苏碧染恨不得把他送到天边五哥儿扶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五哥儿见苏碧染都不搭理他,自然不用等正主发话赶紧顺着姐夫给的台阶下。
其实五哥儿白天根本没有看见墨晓嫣被抓,他高高兴兴的准备回江城去读一阵子书就找个借口来洛城。他也不想回村里那个家徒四壁人口众多的茅草屋了,人往高处走,他当然要跟着姐姐一起走了。
到城门口的时候,老师提议吃碗面再走,否则路上还得啃干粮。于是五哥随着老师下了马车,在路边茶棚要了两碗阳春面。
正吃着呢,一队跑江湖的路过。也在茶棚吃饭,边吃边聊。五哥儿从他们对话里边,知道了墨晓嫣被抓的消息。也是巧了,跑码头的记得墨晓嫣之前当街帮助外邦人,后来又由民间八卦讨论里,知道了墨晓嫣的名字。
五哥儿听到消息之后,略一思索,就决定留下来,如果这次表现好了,自己可能直接有机会留在洛城学院里读书了。于是他酝酿情绪,再看老师的时候,不无担忧的脸上挂着泪珠。如此一来,他很轻易的就说服了老师让他留下,不仅如此,老师还给了他一些散碎银子。五哥儿感激涕零的收下,心里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