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的脸色仍然有些难看,“我宁愿不解身上的毒,也不愿你遭遇危险。”
听到这话,她的心微微一动,随之脸颊也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幸好这山洞光线不好,才没被他瞧见。
叶蓁不说话,低着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
好像,有一些事情逐渐开始脱离轨道,不再在她的掌握之中。
陆准抱着她,等到她身子稍稍暖和,才开始问她是不是遇到豺狼猛兽了。
她点头,把自己经历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些,直到听说她聪明的躲进这山洞,面靥上的神色才终于好转了些。
他这趟上山来是为了找她,既然如今找到她了,想了想这会儿的情况,他便也没有强迫她现在就随他下山,反倒是与她就这样坐在山洞之中。
他自进来后就没松开过,她有些不自在,试图把他推开,没想,她刚要有所动作,他一个眼神就横了过来。
“别动,这山洞里没法点火,难免会冷,我体温高,搂着你就不怕你会着凉。”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之间的亲昵举动似乎越来越多,哪怕不是置身在这山洞之中,往日在家里,亦是如此,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也明白不该如此,却又舍不得。
叶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只要是有他在,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能睡得香甜。
当她昏昏沉沉睁开双眼,才发现回了家。
浑身难受得紧,更是滚烫得厉害,她无须去把脉,就知道她这是发烧了。
在山上冻了一宿,此时发烧也是在所难免,她环视了一周,陆准并不在里屋,也不晓得去哪了。
她艰难的爬起来,拿过药箱给自己抓了些药。
男人推开门走进来,上前把她打横抱起又放回了床上。
“你自个儿发烧了,你不知道?”
她当然是知道的,指了指抓捡出来的那些药对他说:“你帮我到灶台去熬一碗,我喝下睡一觉就好。”
陆准瞥了眼,嘱咐她不许下床,随后才拿着药往灶台那边去。
陆准在这之前还熬了粥,先是给她喝了粥,一会儿便把药端进来,想要喂她喝。
她看着他拿着汤匙坐在床边,动作生疏的想要给她喂药,她摇了摇头,直接拿过一仰头,把浓黑如墨汁的药汤给灌进了喉。
男人接过空碗,脸色又开始变得有些不好。
“为什么不让我喂你?”
别的女子生病,不是都会想让男子给自己一口一口的喂药吗?
她倒是不一样,直接就如牛饮般把药一口气给喝了个精光。
那他的表现的机会呢?她怎么就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叶蓁没他那么多的想法,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迹,苦得皱起了眉头。
“这药那么苦,一口一口的等你来喂我,我怕是会苦死。”
他仍然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我亲自喂你,这药还会苦?”
他心里想着,哪怕是真的苦,可看在他这么诚恳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再苦的药也会因为他这番举动变得甜滋滋的才对。
她催促他把蜜饯拿来,往嘴里丢了一块,含糊不清的回了句。
“我自己开的药,是苦是甜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说你是不是傻?”
陆准抿唇,自己是不是傻他不知道,她是傻子他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臭着脸拿着空碗走出去,她对着他的背影骂了声“莫名其妙”后便重新躺平,拉高被子准备睡觉。
当他把碗洗了重新走进来,这个小妮子早已睡熟了。
他的气堵在喉咙眼,看着她额头渗出细汗,到底还是俯下身帮她擦拭,而后和衣在她旁边躺下,顺手把她捞过来搂紧,一道入眠。
她开的药好,所以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便退了烧,蹦蹦跳跳的与往常毫无区别。
反倒是他,仍然沉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十万八千两一般,连话都少了许多。
叶蓁也不甚在意,只管自己捣弄着采来的药材,他有些不甘被忽视,不时在她旁边晃悠来晃悠去,偶尔清咳几声企图博取关注。
夜里吃过饭,陆准照旧去洗碗,自从他来到了家中以后,饭后的碗筷便由他负责,特别是入冬,他更不许她碰冷水,说是对她身子骨不好。
男人洗好碗进来,就看到她端坐在桌前,似是在等着他。
他微微蹙眉,走过去坐下。
“怎么了?”
桌上的烛光偶有晃动,叶蓁注视着那烛火,缓缓的将这藏了一日的想法说了出来。
“药我已经采来了,三天之内就能给你解毒,最多不出七日,你便能恢复原来的面貌。”
陆准神色微动,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
“你这是在赶我走?”
他不笨,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叶蓁支支吾吾,确实就如他所想的那般,她此举颇有赶他走的意思,也的确是没了法子才会这般。
有一些事,她看得很通透,也知道这相处之下,她增了几分不舍,而这不舍是最不该的,毕竟在最初,她就撂话在先,她治好他,他回她克夫的寡妇之名。
她早就知道他会走,在他身上的伤痊愈以后。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是不能生出情愫的,他不属于这个村子,更不属于她,她压根没有理由把他留下。
决定好的事,她不曾料到会发生改变,她更不曾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