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手杖也找好了,只待一个月后他能下地,就让他偶尔拄着手杖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这陆准的身子骨比寻常人要好。
别人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下地,这厮偏偏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靠着门,看着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身影,难免有些泄气。
她果真不该把他当成寻常人一样对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这痊愈的速度难免让人惊叹。
既然一开始说好了不去深究他的身份,叶蓁便也不会去过问太多,只是随着这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她难免开始有些习惯他的存在。
这么久以来,她都是一个人生活,也早已习惯一个人吃喝拉撒,如今多出了一个他,好像渐渐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的。
习惯当真可怕。
往日里,她在外头晃悠多久回家都不在意,如今哪怕是到邻里给人看病,过后都会赶回家,深怕他在家里等急了担心,即使是上山采药,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在山中过夜,天明了才回家。
这不是一件好事。
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冷,再过不久,年关也将至。
叶蓁仔细算了算日子,初雪距离不远了。
她提前跟陆准打了招呼,所以当晚上下了初雪,翌日一早,她就带着背篓出了门。
陆准担心她,这入冬了,山上偶有豺狼,他害怕她遇上,便说想要跟她一块去,被她狠狠拒绝了。
没了法子,他唯有交代她早些寻着了回来,他温着饭菜等她。
临出门前,她一再严肃的让他别站在屋外,会冻坏他的脚,才匆匆往山上走。
说实在,这附近的山她走过好几次,自是知晓该如何自保,只是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由于入冬,山中的一些兽类都会出洞寻找食物,自是比往常更要危险一些。
毕竟是初雪,那雪花落在草地上,不消一会儿就化了,结了一块块的冰。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山路,不时抬手拭汗,仔细的寻着那金贵的草药。
这草药不好找,她找了好几个时辰,愣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叶蓁皱了皱眉头,呼出的气氤氲眼前视线,她想了想,抬步往东边的悬崖走去。
大抵不过是估算,没料还真给她猜中了,尚未走近,她就远远瞧见那药长在悬崖的边上。
这处悬崖高得很,换作是别人大概吓坏了,她胆子向来大,使了法子把药摘下,放进了背篓里。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快步的往山下走,这入了夜的大山是危机四伏,所以过往若是不小心采药采得入迷忘了时辰,她都会选择找个山洞睡一晚,等日出再归。
只是这早已不同往日,她思及家中还有人等候,也就选择试着快些看能不能在入夜之前赶回家。
然而怎么都没想到,这归途上会碰见出来觅食的豺狼。
虽然豺狼只有一只,但想来牠的同伴应该就在附近,叶蓁也不敢冒险,想到不远处就有旧时躲藏的山洞,便选择往那边走。
好不容易藏好,她看着外头逐渐暗下来的天,不由叹了一口气。
幸好出门前带了些干粮和水,晚上不怕饿着,可是她一宿不回去,陆准估计会很担心吧?
他那腿脚好不容易痊愈,千万别乱折腾,不然回头又该休养一段时日了。
另一边,陆准在家看着邻里邻间都点上油灯,黑暗逐渐吞噬光亮,他的眉头蹙得死紧,目光直直的盯着大山的方向。
明明出发前她曾经跟他承诺过,傍晚便归,可这亥时了,却连她的人影都没见着。
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会儿是怎么都坐不住了,虽然叶蓁早晨的时候一再叮嘱不让他出门,可他也顾不上了,快步往打猎的贾大哥家走去。
贾大哥一家这个时间点正准备睡觉,见他过来难免有些吃惊,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叶蓁上山了至今未归,多嘴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陆准也知道夜里的山上很危险,他拒绝了以后借了刀箭,而后转身上了山。
叶蓁躲在山洞里,没敢点燃火光,深怕招来豺狼,只是这白天还好,夜里是寒冷无比,她坐在那缩了缩身子,摩擦着双掌试图让自己能够更暖和一些。
她心里想着,还好是刚刚入冬没多久,这会儿算不上最冷的,若是最冷那会她被困在这山林之中,怕是会活活冻死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冷意是只增不减,她吸溜了一下鼻涕,感觉有些困顿。
正犹豫着要不要小睡一会,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动静。
她霎时挺直了背梁,小心翼翼的往外探头,警惕的注视着。
那动静越来越近,她绷紧的神经在瞥清来人时不由得仲怔。
男人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住,那暖意在一瞬间把她稍早前的寒意通通驱散,熟悉的男性气息充盈鼻腔,恍惚间,让人仿若置身梦境。
她呆呆的仰望近在咫尺的脸,不敢置信的开口:“陆准?”
陆准搂着她的手慢慢收紧,满心的担忧在见到她完好无缺时顿时松懈了下来。
他长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你迟迟未归,我便出来找你。”
她缓了许久才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
“你……你……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
说着,她低头好生检查,见他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