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啊,你还没说你钟意哪个呢!”
她收回飘远的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我谁都看不上。”
“话不能说得这么死,你都十七了,别的闺女十七都当娘了……”
林氏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忽地压低了音量。
“你可别像你那死去的娘般,嫁给一个穷酸书生,到头来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还想说些什么,叶蓁一个眼神过去,她噤了声。
似是不甘心,她带着几分嫉妒再次开口。
“我听说昨日白天那里正派人上门提亲,你给拒绝了,你说你是不是傻?那里正的儿子虽然娶了七个姨娘了,可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你怎么……”
叶蓁想起前天晚上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矮胖挫,眼底溢出了丝丝的冷意。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偷偷摸进她家不说,还企图赖上她,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好不容易把人给赶跑了,结果还没完没了了,让自己当了里正的爹派人上门提亲,一副笃定她会嫁给他的样子。
以为自己终于找了一方安宁,岂料这方安宁却只维持了两年。
她真真是恨透了这古代及笄后就要嫁娶的规矩,想当年,她都三十了,还不是乐得逍遥无人管束?
越想越烦躁,她干脆无视这林氏,反手把门给关上。
林氏跺了跺脚,本想在她身上讨要些好处,没想她是油盐不进,看着那阖上的大门,她心生一计,转身快步离去。
叶蓁回到里屋,把磨成粉末的草药揉成药丸放进瓶子里,随后目光落在了床上之人身上。
这人气息已渐平稳,只是这毒和左腿难免有些磨人,打折的腿得动手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开腔手术这一说,怕是听说了,会误以为是杀人呢,毕竟剖开了身体,怎么可能人还能活着?
她托着腮帮子想了会,要不,趁着这人还没醒过来,赶紧给他开刀把断裂的骨头接一接?
许是想得太过入迷,她没有发现,那床榻上的人,手稍稍动了下,之后,恢复平静。
叶蓁考虑了良久,到底还是决定这事先放一边,手术的器材她有,可有些药材不足了,她得找个时间到城里采买。
简单给自己下了个面,吃罢便躺下,她没有多余的棉被,这外头的天是愈发的寒冷,她稍作迟疑,到底还是依偎着他在床榻上入眠。
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自是没有那般老旧的思想,更何况,于她而言这男人是病患,更没有性别之分。
她很快就睡沉了过去,屋内没有烛光,唯有那窗缝间流淌出微弱的月光。
男人睁开双眸,她靠得很近,近得他都能感受得到她喷在他脸上的呼吸,他怔怔的望着面前之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眸底的光变得幽深黯淡。
叶蓁这一睡,便睡到了天亮。
起床的时候她还仔细检查了下,这人的情况没有变坏,反而开始变好,可是为什么还没醒呢?
按道理说,早该醒来才对的。
她皱了皱眉,也没有多想,转身出去给自己捣弄些吃的。
顺道给他喂了些糖水,之后她就到邻家去买肉,身上的银两不多了,之前采来的药还没来得及到城里换钱。
孟小花依旧偷偷摸摸的从自家带些瓜果蔬菜来,也不敢久留,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今个儿林氏没来,来的是外村的几个媒婆,她费了些力气才把人给赶跑。
这一天天的,来了一个又一个,恐怕还没等她成为寡妇,恶妇之名就先冠在她头上了。
进屋后看到那床上的男人,忍了忍才总算没有伸脚踹上去。
深夜,她依旧睡在旁边,屋里安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刻意压下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男人倏然睁眼,望着门口的方向。
木门被人从外往内的推开,紧接着,那脚步声往里屋走来,越来越近。
火光几乎照亮了整间屋子,叶蓁被这动静吓醒,坐在床上懵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怕是进贼了。
她不知道旁的人早已醒来,她披上外衣,抬眸间便见那些人走了进来。
这一看,那带头的竟是那晚厚着脸皮企图给她使绊的矮胖挫。
矮胖挫有个名讳,叫庞浩,跟他这形象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庞浩没想到这会儿她是醒着的,先是愣了愣,而后露出了得意的笑。
“正好省了我工夫,麻溜的,把人给我拴上带走!”
叶蓁看了眼他身后那些拿着火把的魁梧大汉,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矮胖挫一次两次没得逞,竟会带人三更半夜过来企图把她掳走。
若不是仗着他爹是里正,根本就不会这般嚣张。
“你是以什么名号来把我带走?我犯哪门子的法了?”
庞浩哈哈大笑。
“我就看上你了怎么着?你顺从些我就让你当我后院的八姨娘,你若是不顺从,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上次的事让他丢了脸面,不甘心充斥心头,他就不信他得不到她!
等他尝过她的味儿,他就把她赏给下人,让她知道他庞浩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叶蓁看着那些把她团团围住的魁梧大汉,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她的嘴角勾起,哪怕被围困,她也丝毫不惧怕。
“你敢碰我,我就废了你的命根子。”
她这话说得口气轻淡,听在庞浩的耳里,荒谬至极。
“你以为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