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牌怕就是裴宋的吧?
一个领兵打战的人失了令牌,等同于在位的皇帝失了玉玺。
难怪,裴宋会心急如焚地跑来这,不是进攻,大概是来……求和的?
唯有求和,服了软,才能拿回这令牌吧?
要是他,恐怕就拉不下这个脸了,真的是太丢脸了,自个儿的令牌被人拿走了,但是不拿回来还不行,横竖来说不是丢脸死就是直接掉脑袋,还不如选择丢脸死,总比真的没了命要好得多。
江子胥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后怕。
还好还好,他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叶蓁,不然的话,他真不敢想象那样的一个后果来。
不过,类似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起旧时在扬城时,她还不是用特别轻松的口吻说她趁着上茅房的空隙顺手捎了那一本写着罪证的手册子?
绝!真是绝了!
江子胥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不是这距离有点远,估摸这对面的人早就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了。
叶蓁假装观赏了一番,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后,带着浅浅的笑意瞅着对面只差头上没冒青烟的裴宋。
“王爷,这小玩意看上去真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裴宋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的陆准口气轻淡地道:“蓁蓁,莫要这样欺负人,这样是不对的,万一把王爷给气出病来怎么办?”
叶蓁听到他的话,配合的眨巴一下眼睛,噘了噘嘴。
“相公教训得是,是我太不应该了。”
裴宋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的,气得是全身不住地发抖,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半晌,他才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偷了本王的东西,竟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你好大的胆子!”
她露出了一脸的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是在扯老虎须。
“王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东西是我捡来的,我这样一个安分守己的寻常妇孺,怎么可能会去偷东西呢?更何况,还是王爷的东西?”
他可不管她究竟是捡的还是偷的,反正这东西,他是肯定得要回去的,不然的话,不仅他脸上无关,恐怕当他回去以后,项上脑袋都会不保。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东西才不像她口中所说的那般是捡来的,而是直接从他身上摸来的。
可是,要他说出口让她还回来,却是艰难得很。
叶蓁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的唇角微微一勾,笑得很是得意。
“王爷这一趟,是想要我手上这东西吗?可是这东西是我捡来的,旧时我住的村子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地上捡到的宝,问天问底都拿不到。这东西是我捡来的,那便是我的东西了,王爷再怎么身份尊贵,又怎么可以随便去抢别人的东西?况且,还是像我这般的妇孺人家的东西?如此做的话,怕是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但是嘛,王爷若实在是想要的话,让我给你也不是问题。”
这好话丑话都尽让她给说了,裴宋恨得是牙痒痒,纵然这一刻他有一种被她把玩在掌心之中的感觉,偏生,他压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到底想怎样?”
他这话几乎是咆哮而出的,叶蓁皱了皱眉,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太美丽了。
“王爷不要那样吼人,我听着就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不愿意把东西给你了。”
裴宋这下是气得差点要昏眩过去,抬起手指着她,嘴唇哆嗦了半晌,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幸亏,陆准看在眼里,往身旁瞥了一眼,给了他一个台阶。
“蓁蓁。”
他的一声呼喊,似是在暗示她不要太过分,毕竟这儿可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成千上万的士兵呢。叶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刚玩弄得太过惬意了,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她清咳一声,把玩着掌中的令牌。
“要我把这东西吐出来,还真是难啊,不过,条件也不是没有的。如果王爷能答应退兵,这一场与边城之战能够赫然打住,那我就把这东西给你,如何?”
她一脸的“大发慈悲”的模样,裴宋攥着缰绳的五指慢慢收紧,面容早已扭曲得狰狞。
“那本王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这一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间憋出来的,没想,对于他的话,叶蓁却很是大度的样子。
“不用谢。”
边上的江子胥是再也忍不住,“噗嗤”地一下笑出声来。
不过他还是留了几分面子,见差点没憋住,便赶紧用手给捂住了嘴,那脸因为在努力地憋着笑,细看之下竟有些滑稽。
陆准的眼眸微弯,话到说到这个地步了,自然而然也到了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抬眸望过去,看着裴宋被气得狰狞的脸,不由得庆幸叶蓁是他的娘子,不然的话,那若换着是他,估摸得被折磨疯了。
“王爷这是答应退兵了?”
除了这个选择,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裴宋的胸口因为怒火不断地起伏,他憋了许久,恨恨地等着他们两个人。
“本王愿意退兵。”
“那么,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切莫做一个违背诺言的小人,不然的话,只会徒增了笑话。”
笑话?难不成他现在就不是一个笑话了?
南渠和北契的士兵将领都在这,少说加起来都有上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