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苒应声出去,她重新走到床边,打开药箱从最底下的暗格里翻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她细细地摩挲着那瓶身,而后倒出了一颗乌黑的药丸子,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似是认清了什么,便将那颗药丸子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随即俯下身,贴上了男人的唇瓣。
她用舌尖撑开,把嘴里已经被她咬碎的药丸子渡过去,然后起身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再俯下身。
温水顺着喉咙往下,将那稀碎的药丸子也一并咽了进去,确定都吞了后,她才拿着空了的杯子走到圆桌前,拿起壶子倒了满满的一杯,一个仰头喝了个干净。
直到喝了三大杯,她才终于将杯子放在圆桌上。
重新走到床边坐下,她对着男人的脸龇牙咧嘴的,满眼的嫌弃。
“旧时师傅跟我说这个药非常苦,我还不信,今天一试才知道师傅诚不欺我。陆准你这个混蛋,赶紧给我醒来自己把药给吃了,我可不想再一次嘴对嘴喂你了,感觉我这是吃大亏了啊!”
苦,太苦了,实在是太苦了!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药这么苦?甚至是比黄莲还要苦上一万倍。
不过想想也是,好歹药引之一可是那雪山上五十年才结一株的血灵花,听着名字就能预知到究竟有多苦了。
她给他掖了掖锦被,心里盘算着,这个毒棘手得很,得连着吃上十天的药,再加上泡十天的药浴才能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
药浴的药材她早就让人从药铺药铺里没有的,她也让木檀遣一鸣居的人给带过来,等到今晚亥时再给他泡一个时辰便可。
只是一定得连续十天,不然的话怕是他身体的毒素没法全部排出体内。
正想得出神,木苒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快步地来到她的面前,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姑娘,他们说小侯爷在军营那边,需不需要我过去一趟?”
她想了下,便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你留在这照顾好他。”
木苒领命,她找了件大氅披上,随即便走出了厢房。
先是到马厩找了匹马,她仔细地问过军营的方向,拉着马绳一跃而上,向着军营奔去。
寒风刮在脸上还是有些刺骨的,幸好军营距离边城城府不算很远,她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
正想着该怎么进去,没想在门口就刚巧碰见了任勇,任勇见她此番过来是为了找江子胥,热情地给她带起路来。
江子胥正在主营里看着桌子上的舆图,深思着对策,任勇带着她进来时,他是一脸的诧异。
“嫂子,你怎么来了?”
任勇走到旁边给她沏了一杯茶,她接过道谢,这才抬起头望向他。
“听说,北契那边有异动,对吗?”
“你怎么知道?”
江子胥下意识地问了出口,而后像想起了什么。
“嫂子,我正准备晚上回去与你说这事。确实就如同你知道的那般,现今的边城不安全,我打算派些人护送你和阿准暂且先离开边城,到邻城去……”
“陆准来这是对抗那企图入侵的北契人,你觉得他若是醒着的,他会答应自己先退到邻城去?”
她仅仅这么一句话就已然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一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阿准现在还昏迷着,哪怕他醒了,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毒也未清,他这个情况根本就无法上战场。嫂子,我不想瞒你,北契近来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攻来,我必须在这之前先把你们给送出边城,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俩是安全了,那你们呢?”
她看着他的脸,神情是格外的认真。
“先不说无论我还是陆准,都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我敢说若他是醒着的,绝对不可能答应留你们在这而他躲于后头。如果北契当真会攻来,那便攻来,反正我是不会离开边城到邻城躲着的。”
江子胥从未见她这般固执,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他唯有一再地叹气,试图让她明白他的难处。
可是她的态度就摆在那,不管用怎样的理由劝她先带着昏迷的陆准离开,她都不答应,他难免有些泄气。
叶蓁的目光落在了那不远处的舆图上,她来到跟前,看着舆图上的某处地方,伸手指了指。
“这个山谷就是连通南渠北契的境地吗?”
任勇凑过来看了眼,“是的,北契若想攻打,主要便是通过这个山谷过来,这山谷是这边城郊外相较比较好走的道儿。还有其余两个山谷,但是那两个山谷位置不好,路途崎岖,还常年积雪,险象环生,所以北契都会选择这个山谷。”
这倒是与她听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她皱眉思索了下,这行军打战,大多数走的道儿肯定是那种方便厮打的,可是白掌柜告诉过她,边城处于南渠的边境,除去那些山谷,其实还有不少的蜿蜒小道,不过那些小道只有山中樵夫猎户才会知晓。
“我有个法子,你们听听可取不可取。”
紧接着,她淡淡地说了些什么,旁边的任勇越往下听,眼睛边越是睁得老大,到了最后,他惊得是连连倒吸了几口气。
就连江子胥在听完以后,看着她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惊喜与不敢置信。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明那样的出身,却有这般非比寻常的智慧,当真让人刮目相看。难怪,以前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