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临行前,他看着她的脸,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心思给看穿了。
“你别指望等你回来我会有所改变,我隐忍了那么多年,现今把感情坦露,自然不可能收回我曾经说过的话,我希望你在此行中好好地考虑一番。当然,我只接受肯定的答复,除此之外的,我不愿意接受。”
叶蓁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他转头看着那车夫。
“必须平安到达边城,不然的话,拎着你的脑袋来见我。”
“是,二公子。”
车夫举起马鞭鞭策着马匹,马车开始缓缓地向着城门而去,她坐在里头用手撩起帘子往后看,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了,她才收回了视线。
说不清道不出此刻的心情,彷如一个小孩子闹别扭,爹娘再怎么生气,还是敌不过那满心的担忧与关怀。
她与容玖是亲人,是兄妹,哪怕没有血缘至亲,但那多年的相处不假,在她的心底,她也早早就将容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再无其他。
偏生,这样的一段关系却突然出现了改变。
容玖想要的,她给不了,而她想要的保持的关系,容玖不愿再继续,两人之间徒留下的,似乎只剩满满的为难。
最重要的是,她还无能为力。
旁边,木檀放低了音量。
“姑娘,您昨晚没怎么睡,要不现在先睡一会吧?这一时半会的,我们也没法立刻到边城去,若是等到那时候您的身子垮了,爷瞅见了会心疼的。”
叶蓁放下帘子,接过木苒递过来的手炉,淡淡地问了句:“要几日才能到达边城?”
“最快也要六七天吧?”
原本十天的路程能够缩短到六七天,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这一路赶往,就只能靠这马车代步,纵然再怎么着急也是没用的。
她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也没过多的为难,靠着软垫缓缓地闭上双眼假寐。
她只希望等到他到达时,陆准已无大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股散不去的不安……
……
同一时间,边城城府。
来来往往的武夫小兵的脸上满是愁容,周遭的气氛几乎要低迷到地底去,哪怕屋内燃满了暖炉,仍然如同外头纷飞的大雪般让人只觉寒意凛冽。
江子胥站在雕窗前,看着不远处人烟稀少的正街,眉头紧锁。
冷风呼啸地从窗外溜进,他思绪繁芜,直至那关门声响起,才终于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转过身,快步地走向那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年人,神色迫切。
“胡老,怎么样了?”
胡老将药箱递给身后的药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情况不太妙啊,那箭上有毒,他能坚持到回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今热病不退,我只能开些药给他稍微退些热,但也估摸撑不了多久。热病再加上那伤口的毒,让他至今一直昏迷不醒,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最多半个月恐怕就……”
江子胥听着,心是猛地往下沉。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胡老又何曾没想过?
从有了龙虎军开始,他就追随左右,见过无数的伤伤死死,而陆准在战场上曾经受过的伤,哪一次不是经由他之手痊愈的?
唯独这次,让他觉得无力。
“这毒性忒猛,是世间少见的毒物,解其药引更是难得。”
“药引是什么?”
“其中一味便是那雪山中的血灵花……”
旁边,玉墨听到这,忙不迭道:“我现在就动身前往雪山!”
还未等他迈步,胡老喊住了他。
“这血灵花五十年才结一株,长于雪山尽头,那雪山不是常人能进,那里头豺狼猛兽多得很,再加上过于严寒,还没等找着就已魂断山中。”
“更何况,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味药,另外的几味药也是难寻得很,这全部寻来得花好几个月,之后的炼熬更是一桩难事。”
江子胥的脸难免带着几分苍白。
“那该怎么办?”
胡老又叹了一口气,仔细说起,他旧时跟着卫永宁,陆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看到这般的境地。
“世道有一鬼医,善解百毒,更懂岐黄之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这鬼医在何处?”
胡老默了默。
“据说这鬼医前些年便已亡故,但他有一后人,被称为妖姬,其人与鬼医相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可惜无人知其性别,更无人知其身在何处。”
“这妖姬名声要比鬼医还要扬名在外,死人经其手,都能死而复生,还有人说,在这妖姬面前,怕是连那苗疆蛊物都不成气候。”
江子胥听到这,眼底燃起了光亮。
“我这就派人去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定会把人给找出来。”
“希望能找到吧,这毒一日不出体外,他便一日不会醒过来。”
胡老与他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药童一起离去。
玉墨看着胡老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终于忍不住还是把心底的话给说了出口。
“小侯爷,胡老都说了不知这人是男是女,更不知道究竟在哪,我们该怎么去找他啊?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江子胥自是知道这样的一个道理,如此盲目地去找寻一个人,等同于大海捞针,但总比像现在这样只能被动地等待要好得多。
这毒箭本该是冲着他来的,是陆准替他挡下了,如果不是陆准,恐怕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