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他眼底的受伤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倘若非要她在他和陆准之间选择一个,那么,她会选择陆准。
哪怕,这样的一个决定会让容玖难受。
“二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二哥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以后,都不会有半点的改变。”
这样的一句话,无疑就等同于对他感情的回应。
容玖的心因她这番话而坠入了深渊,他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脸色白得吓人。
“他就这么好?好到你非他不可?”
“我这一辈子,仅他一人。”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很是残酷,但是她不愿给他半点希望,唯有这样,他和她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二哥哥,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你对我……不过是感激,不过是亲情,因为我们一起长大,在你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我出现了,可是这并不代表,这就是爱。”
容玖很想告诉她,不是的,他对她的不是感激,也不是亲情,他对她的,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他是确信的。
只是,他和她何曾不知道,唯有这样的解释,才是最好不过的?
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定是不后悔自己作出的这个决定。
他不愿意再等,不愿意再看着她和那个陆准出双入对,他想试一试,想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是她,与她最为般配的人也是她。
“我知道你爱他,但我爱你所言不虚。”
他看着她,声音很轻,听在她的耳里却是格外的沉重。
“过去,我在等你长大;现在,我只不过是不愿再等罢了。我不强迫你必须选择我,我只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是爱。”
叶蓁杵在那,对于他的性子,她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的执拗与固执,从以前就不曾改变过分毫,所以然,她自是清楚不管她说得再多,他既是做出了决定,便不会更改,更不会打消念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呢?
“容玖,我不值得的。”
他为之一颤,这是第一次,她唤她的名字,而不是唤他“二哥哥”。
他攫着她手腕的五指,不由得慢慢收紧。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她不再说话,他松开她的手,她转过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拉开门之前,她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他的心房。
“何必呢?”
“等你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那儿会有真心喜欢你的人在等着你,也有万紫千红在等着你,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罢了。”
“你与我终其一生只会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容玖,谢谢你喜欢我,可是你想要的,我给不起;我想要的,你也给不起。”
……
那扇门在眼前重重地阖上,很快的,厢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容玖驻足在那,她的那些话不断地在耳边回荡,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是啊,他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他当年哪怕只有十岁,但到底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像神仙谷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收留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恐怕,对于他的身份,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但是,那又怎么样?
如果那些人和事是他和她之间的阻碍,那么,他会通通铲除,然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他愿意给她万丈的荣光,他愿意给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他的性命。
她早就成为他无法割舍的存在。
若是说她非陆准不可,那他何尝不是非她不可呢?
这样的一个道理,她还不明白吗……
……
外头,大雪仍然在下着。
叶蓁将车夫遣走,带着木檀往将军府的方向缓缓地步行。
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头陷于雪中,烙出了一个明显的痕迹。
她拉拢好狐毛大氅,呼出的气成了一团白雾,她抬起头,看着纷飞的细雪,思绪繁芜。
木檀面带担忧地看着她,方才在那厢房中,她与二公子的争吵声太大,她和双寿在门外守着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自然而然,也知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说了嘛,二公子怎么可能喜欢大公子?二公子喜欢的人,是她家主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件事,自家主子竟然一直都是知情的,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也对,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太尴尬了。
就像现在这样,往后该如何是好?
许是太过安静,她清咳了声,眼色复杂地望着她。
“姑娘,二公子要离开了吗?”
从自家主子的口中听出来的意思,恐怕二公子即将要离开了。
倘若二公子离开,那么,大公子也会离开了吧?
终究,曾经热热闹闹的神仙谷,要廖无人烟了。
叶蓁没有立即说话,她顿住了步伐,仰头看着这漫天的雪花。
“木檀,你说这大雪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
木檀思虑了半晌。
“距离入春还有一段时间呢,恐怕,要好些日子吧?”
她伸出手,那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很快便化成了浅浅的一滩水迹。
她看着那掌心里的水迹,有些失神。
“那可能入春后,二哥哥就要走了。”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