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宋就是个懦夫,我们到来之前,他就领兵进攻,我们来了之后反倒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不进攻就在那三番四次地试探,算是什么东西?”
陆准默了下。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往常里,那些对南渠有所想法的人都会将自己的意图表露无疑,而这裴宋既为北契的王爷,自然而然也是领命前来,欲攻下边城吞并南渠的一座城池才对。
在他们到来之前,很显然就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偏生,在他们来到这边城之后,裴宋便变得不太一样,像是想进攻却又怕败阵,只敢在边境的地方反复试探。
男人看着那摆放在面前的草图,他注意到了几处地方,眸色一沉。
边城靠近北契的境地,可以说是用来分隔南渠和北契的一座城池,但也因为如此,边城附近有好几处大山深渊,还有不少比较偏僻的小道,不同以往的是,如今天寒,那些地方都覆盖了很厚很厚的雪,根本无法通行。
最重要的是,这些地方都可以说是易攻难守的。
要么,这裴宋是想等这些地方的雪融化了,要么,这裴宋就是在琢磨着别的主意。
江子胥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他静静地听着,随后摇头。
“我想的,与你不一样。”
陆准抬起头,看着帐外纷飞的大雪,面色阴沉。
“裴宋很明显就是想要跟我们耗下去。”
“你的意思是,粮草方面?”
江子胥一惊,突然意识到他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边城距离盛京城有一定的距离,自入冬后,边城便一直存在着粮食稀少的问题,而从盛京城运来粮食,这种事情又是不现实的。
所以然,在这扎营后,他们吃的是边城的粮食。
最近已然有消息称,边城里的存粮不多了。
他倒是希望这裴宋能够赶紧攻城,好让他们迎战,唯有这样,才能赶紧平复这场战争,让边城恢复以往的平和。
陆准收回目光,走到旁边拿起壶子倒了杯茶水。
一时之间,茶香四溢。
这茶还是他离开盛京城时,叶蓁亲自让他带上的,叶蓁向来喜爱喝大红袍,每每喝到不错的,就会忍不住笑起来,那微弯的眉眼刹是好看。
来到边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得不说,他心中对她的想念是愈发的强烈。
只可惜,战场这样的地方太危险了,并不适合她,不然的话,若是能有她陪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陆准觉得,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般想念一个人。
“玉墨。”
他喊了一声,候在外头的玉墨立即掀开帘子来到了面前。
“爷,您有什么吩咐?”
浅尝了一口茶水,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你暗中去城中的一些地方查找一番,看看是否有投运粮草出城的嫌疑。”
说着,他放下瓷杯,拿起笔蘸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地方名字,随后交到了他的手上。
玉墨接过,领命退了出去。
江子胥方才瞥了一眼,此时是难免诧异。
“我本还以为,是裴宋意欲等我们粮草耗尽才趁机攻城,如今听你这般说来,难不成是城中有人暗暗勾结这裴宋,将我们南渠的粮草私下运到了北契?”
“恐怕不是北契,而是那裴宋的手中。”他道,“我在来之前就曾经让人偷偷查探过,这边城的粮食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在短短半月不到就紧缺成这样。”
江子胥的心猛地一沉。
“这可是通敌的大罪啊!若是被人知晓了,怕是会被砍头的啊!究竟是谁,会这么大胆跟北契的人勾搭在一块?”
陆准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帐前先来垂帐,看着外头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汹涌的大雪,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得出来,便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最近边城的雪是越来越大了,不知盛京城是否也一样?
……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
铺子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都能把铺子开起来,只是她最近有些忙,便暂时把开铺子的事给缓一缓。
细雪铺天盖地而下,落在地上很快就融成了一滩水,行人走路必须得处处小心,倘若一个没注意很容易摔得狼狈。
叶蓁从林府走出来,这段时间她每个几日就会到这边来给阮馨施针,再加上那药汤,阮馨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像以前只能每天躺在床上,连床都下不了。
知道她今天过来,阮馨还抽空到膳房去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糕点,让她好生品尝。
不得不说,阮馨的手艺是真的不错,那样花样刁钻的糕点她不太擅长,偏偏出自阮馨之手是每样都好吃到不得了,害得她险些吃撑了,连连灌了两杯茶水才感觉好了一点。
叶蓁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自从四年前离开神仙谷后,她就很久没有感受过长辈对她的那种关爱,阮馨的性子好,也温柔,每次来到林府,她都舍不得离开。
若不是今天说好了要去醉花荫那边,大概她还会像以往一样在林府待到吃过晚膳再回去。
她上了马车,车夫在前头驱使马匹,木檀就坐在她的旁边,此时将手里的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这是林夫人方才叫我记得带上的,说是给您的糕点,让您回去吃。”
她接过打开,盒子里尽是各式各样的小糕点,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