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那个村妇与人在此处苟合,可陆将军竟然还选择信任那个女人,甚至还不惜出手取人性命,难不成是被下了蛊吗?”
见卫若兰仍然不吭声,那女人便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娘娘,这事是瞒着姐姐做的,如果姐姐知道了……”
“够了!”
卫若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女人立即闭上了嘴,只是看上去仍然有几分委屈。
她招来人把房间收拾妥当,再找些人把昏倒在地的女人们送走,这才与那穿着淡黄色襦裙的女人往重华宫走去。
抬起头看着飘着细雪的夜色,她的眸光浓重。
“放心吧,那个叫叶蓁的女人得意不了多久的,准儿现在是被迷了眼,等到有朝一日清醒过来,他就会知道谁才是与他般配的良配。”
穿着淡黄色襦裙的女人不住地点头。
“娘娘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陆将军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重华宫内,灯火辉煌。
山水屏风后头的软塌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女子,狐毛大氅罩住那一身象牙白的襦裙,她的发髻上只有几支简单的簪子装饰着,就连面靥也鲜少妆点,却怎么都遮不住那浑然天成的美貌。
这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可惜的是,她偶有轻咳,看上去身子抱恙。
跟在卫若兰的身后走进寝宫,杜芷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姐姐坐在那矮桌前翻阅着手中的书册,很是全神贯注。
“姐姐!”
她喊了一声,随后快步的走过去。
杜蘅慢吞吞的抬起头来,那望着妹妹的眼神中带着慈爱。
“回来了?”
她放下书册,见到卫若兰微微俯身请安。
“娘娘。”
“不是说过让你直接唤本宫兰姨就好?”
卫若兰将外袍交予宫女,在软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杜蘅为她沏茶,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暖意瞬间让受凉的身子骨暖和了许多。
这茶水温得刚刚好,不会太烫,更不会太冷,竟是恰到好处,不过她也不奇怪,杜蘅自幼体弱多病,她的生母与她甚为交好,她进宫后,杜蘅与她更常往来。
这几月天气很冷,她便留了杜蘅在她宫中住了一段时间,日日让太医为其把脉养病。
卫若兰对她很是满意,这杜蘅不骄不纵很是温顺,从小到大最会体贴人,与陆准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杜蘅柔柔的喊了一声“兰姨”,她微微点头,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蘅儿可有怪本宫不让你出席那宫宴?”
今晚那宫宴主要是为了替陆准庆贺而举办的,按道理说,她是该带杜蘅出席的,可是杜蘅最近的身子不太好,她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改而带她的妹妹杜若出席。
杜蘅听到她的话,摇摇头。
“蘅儿不怪,蘅儿知晓兰姨这是怕我的病会更严重些。”
她沉默了下,试探性的问了句。
“兰姨,您……见到他了吗?”
卫若兰又岂会不知道她问的究竟是谁?
脑海里浮现叶蓁的脸,卫若兰微微蹙眉,对杜蘅的心疼更添了几分。
“见着了。”
“那……他还好吗?”
杜蘅眼底的关切是那样的明显,卫若兰叹了一口气。
“你对他那般情根深种,只可惜他竟会愚笨成那样。”
杜蘅多好啊,她的父亲乃是正二品的大官,爷爷还曾是先帝时期的国舅,她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出落得水灵,青睐的官家子弟多不胜数,偏偏,陆准却不懂得珍惜。
那个叶蓁不过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无知村妇,能与杜蘅的出身相提并论吗?
杜蘅何其聪明,仅此一句就听出了意思。
她低垂着头,掩去眼底的那抹悲伤。
“兰姨,大概我与他有缘无份吧?若是仔细说来,是我先对不住他,辜负了他对我的心意,所以在得知他娶了妻,我对他是祝福的……”
旁边,杜若是怎么都听不下去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你依然深爱着他对吧?不然的话,在听说他娶妻的传闻时你也不会因为受不了而昏眩过去……”
“若儿,你别说了。”
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见她如此,卫若兰又叹了一口气。
要她来说,杜蘅比那叶蓁是好上许多的,不管是出身这一点,更多的,是陆准与杜蘅曾经有过那么一段。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卫若兰觉得头疼,与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进屋就寝了。
杜蘅的寝卧在另一边,杜若跟随姐姐步入屋内,待只剩下两人后,她便把在宫宴上发生的事以及在后殿发生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杜蘅静静的听着,微晃的烛光印在她的脸上,慢慢开始变得狰狞了起来。
一只流萤不知何时偷窜了进来,在她的面前飞来飞去,她伸出手抓住,紧攥在掌心里,不久后张开,只剩下零碎的残骸。
看着飘落在桌面上的细碎,她眯起了眼眸,早已没了在卫若兰面前时的温柔贤淑。
“看来,那个叶蓁不像无知贱民那般好糊弄,不过那又如何?也算不上什么东西。”
杜若是接触过叶蓁的人,从叶蓁出现在后殿开始,她便故意去招惹,本以为叶蓁会露出上不了场面的可笑言辞举止,没想,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她那样自小被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人,还是头一